他立刻朝九念望去,只见她正和阿芙两人说笑,手里也拿着饼,刚要往嘴里送,阿芙的表情却骤然一变,然后一把夺过她的饼!
“娘子!”阿芙这才想起自己往饼上下了蒙汗药,慌张的说道:“这饼方才被我弄到了地上!我去给你换一个吧!哦!对了!还有郎君的饼也是馊的!”
她心虚之下的面红耳赤也尽收入姒华言的眼里,他警惕的看着她,抬手将饼还给了她。
望着阿芙心虚离去的背影,九念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来她想的对,这个阿芙,有一些小心机,若不以心换心,让她见识了好处,人家又凭什么为你尽心尽力?
阿言靠近她坐着,偏头在她耳边说:“饼里有蒙汗药。”
九念冷然道:“你确定是蒙汗药而非□□?”
“确定。”阿言点点头。
九念道:“她倒是有点心机,却并不狠毒,如今她把饼换了,良心发现,我们也就装作不知道罢了。”
阿言看了看她,没说话。
他们之间,也渐渐的生了一些默契。
。。。
阿芙重新换了两张饼,分给了九念和阿言,九念转头看看阿言,他闻了闻后张口吃了,自己也便放心的吃了。
阿芙为掩饰心虚,便尴尬的寻找话题,她冷不防的低头,便看见方才阿言用臭墨画的圈里,落满了蚊蝇。
“娘子你看!那蚊虫全都跑到圈里了!真是神了!这样我们晚上睡觉就不会被蚊子咬了!癞蛤蟆嘴里塞墨,再画个圈,是巫术吗?”
九念也觉得神奇,便笑着对阿言玩笑道:“看来你不仅是郎中,还是个巫师。”
阿言莞尔一笑,几口便吃完了饼,双臂搭在头上,就地躺在了干草上阖目而睡。
阿芙和九念是女人家,慢悠悠的吃着饼,说着悄悄话。
阿芙悄悄地对九念说:“娘子真是好福气,这一路上,我可是见识了什么是鹣鲽情深。”
九念知道阿芙一直认为她与阿言是私奔出来的,便只笑笑不说话。
阿芙又说:“郎君真是贴心,他是看你晚上总是被蚊子叮咬,才做了这个来给你防蚊的。”
九念说:“他也是个极讲究的人,哪里是特意为了我。。。”
阿芙摆摆手:“他若不是为了你,为什么自己躺的地方他不画,要在你躺的地方画圈呢?”
九念低头看看,果然,那个圈正在她的脚旁,而姒华言躺在不远处,却并没有用这墨汁。
阿芙见她发愣,便轻笑,小声说:“娘子,阿芙跟过几个男人,也对男女的感情有所尝识,这世上有三件事是无法隐瞒的。一是贫穷,二是咳嗽,这第三便是爱慕。娘子没有跟错人,他对你,是用了情的。”
九念觉得这丫头的道理真是一堆一堆的,有些可笑,姒华言和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相依为命,哪里谈得上什么用情不用情的。
九念懒得听她的这些话,只当是逢迎之词,便戳了戳她的脑门,小声道:
“你别净瞎说,快睡吧。”
阿芙不服气的昂首,调皮的笑:“我可没瞎说,我总是能看到郎君的目光注视着娘子,可娘子一看过来的时候,他又转头去看别处了。大抵是男人的爱都比较含蓄,可郎君对娘子的爱慕之心,是逃不过阿芙的眼睛的。”
阿芙话音刚落,两人只听到一声轻咳。
“咳咳。。。”
阿芙和九念俱都回头望去,只见阿言已经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九念脸一红,心里暗暗发烫,他大概是听见了吧?听见了两个女人在偷偷的议论他。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往出走。
九念忙问:“阿言,你去哪儿?”
阿言停住,月亮的光照进庙里,他颀长的身躯变成了剪影,他没有回头,只淡淡的答:
“庙里太热,我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