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书礼看着京书棠一家其乐融融,自己就跟个局外人似的,心里堵得直发慌,跺了跺脚,放沉了声音道:“卫将军这般敷衍态度,是对边关的百姓于不顾吗?”
“你这话还问得奇怪,我相公现在都因为你爹被罢黜了将军之位,你还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是想陷害我相公吗?”京书棠叉腰道,根本不给京书礼和卫泽言说话的机会。
倒是卫泽言听了京书棠的话,抿嘴忍住笑意,她这话说的,像是京老爷不是她的爹一样,真是奇怪,这女人这般傻傻的模样,是怎么赚了这么多银子的?
京书礼气得想扑上来,可是,作为大家闺秀的她实在是做不出这般粗俗的动作,只能继续和她打嘴仗,道:“京书棠你这般不孝简直有辱我京家名门,实话告诉你,那些边寇已经发话了,只要朝廷有个和亲的公主出嫁,那贼寇可以不来骚扰我大****!”
“与老娘何干?”
“说你无知就是无知!”京书礼像是扳回了一局一般,得意一笑,对卫泽言道,“我京家本身就是皇家外戚,现又有皇贵妃娘娘的身份在那里,只要你去了那边,朝廷自然会抬了你的身份,你一个贱婢生的下贱丫头还有何不满,当然了,如果你舍不得你的儿子,你大可放心,谨行,我必定会视如己出,你可安安心心地去!”
“你耳朵出毛病啦?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去了!”
“你答应了也要去,不答应也要去!”京书礼蛮狠道,见着京书棠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更是加了几分气焰,道,“卫将军,您仔细想想,这战争能不打,就最好不打,对方都开出了这般好的条件,我这边要是再挑三拣四地,就显得我们没诚意似的,用一个人,换得更多人的性命,哪里找这么好的事?”
卫泽言沉默不语,他从来就不相信所谓的和亲能起到什么作用,****会做出这样的让步,只能说明朝廷那边主和派占了上风,主和派是以二皇子为代表的,二皇子那个人,说的直白些,基本是和三皇子唱反调的,他所出的许多主张,也基本是他卫泽言所不齿的,视人命如草芥,试问这样的皇子,将来能做好皇帝吗?
“我倒是想知道,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到我的头上?”京书棠不怒反笑,她不是昭君,没有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博大胸怀,也没有安定边寇,保得和平的能力,一个国家,要沦落到出卖皇家公主才能求得安稳的地步,试问,这样的安稳,又能持续到几时,皇家又有多少公主,能愿意嫁给边寇?
“听你说了那么多,那些贼寇,明明能抢更多的金银财宝,抢更多的土地壮丁,为什么就只要一个公主了事?”京书棠讥笑道,“很明显,连我这个无知的村妇也知道,这就是那些边寇打的破烂幌子,那些朝堂里的王公大臣难道脑子进水了不成?”
“京书棠,你怎可如此无礼!”京书礼瞪得俩眼珠子要脱臼,上次她那样说皇上已是犯下滔天大罪,现在她还对那么多大人不敬,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我就是无礼总好过那些没骨气的人!”京书棠正了正身形,收下那副讥讽模样,严肃而坚定道,“那些边寇杀我****人,就血债血偿,吃了我多少土地,便给我吐出多少来,他要战,便战!”
要战,便战!
卫泽言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忽然有些热血澎湃,这句话,他等得太久了!
“你……”
京书棠的气势似乎过于强大,京书礼险些感到不稳,她软了口气,继续劝道,“书棠,不是姐姐无礼,而是你想想……朝廷已经没有适龄的公主了,你我也算皇戚,怎能不为我****分忧解难?”
京书棠一听,简直就无语了,这人是要怎么编,才能编得比唱的还好听的?
然而京书棠的无语,在京书礼看来是软下来的表现,她喜形于色,继续道:“书棠,你这桩婚姻本就是个误会,现在是你我各归各位的时候,你……诶,你去哪儿?”
见京书棠拉着卫泽言和她儿子要走,京书礼又些急,跨步就想上去,却被京书棠一个木棍指着脑袋停了脚步。
“京书礼我告诉你,你这些屁话我是再也不想听了,这次我是给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说这些,那么,我见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反正你也说了我是个无知的泼妇,我就泼给你看,也不枉你冤了我!”
京书礼还想继续说,可是被京书棠一个眼神唬住了心神,差点一个瘫软坐在地上,只能看着她们一家,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