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奎怒了,拍着桌子,骂道:“混账!我是他们的祖父,我为孙儿娶名字,天经地义。”“你给孙子取的名字,留给你那四个好儿子,我这个逆子,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儿子,我自己取名字,你取的名字我瞧不上。”徐朗言罢起身往外走。“逆子,你给我站住。你若还想在朝堂上立足,你就给我乖乖听话,要不我去御史台告你不孝,说你忤逆亲父。”徐奎气极败坏地吼道。“你尽管去。到时候你若不在意被罢官免职,我也不怕丢人现眼。”徐朗丝毫不惧他的威胁,大步离开。徐奎沮丧地垂下了头,他敢去御史台告徐朗,徐老夫人一定会上御史台告他,有徐老夫人护着,他不能动那个逆子,抓过桌上那张纸,想撕,想了想,叠好放回抽屉里,那个逆子既然不接受他的好意,他就不管了,这名字留给朝儿的儿子好了。徐朗给自己两个儿子取的名字,老大徐均焱,老二徐均烶;徐奎要用三点水的字给两孩取名,徐朗却用土字和火字,土克水,而水火不相融。对于徐朗这幼稚行为,徐老夫人不管,沈丹遐当然也就依从他的意思。两个孩子的大名定了下来,沈丹遐给他们取的小名,“老大叫胖胖,老二叫壮壮,好不好?”“好。”徐朗没有意见。沈丹遐就“胖胖”、“壮壮”的喊了起来,抱了好一会,孩子嘴巴砸吧砸吧了几下。旁边的奶娘见了,开口道:“三奶奶,大少爷饿了,让奴婢抱出去喂奶吧。”沈丹遐在现代虽结婚生孩子,但拜信息发达所赐,知道母亲的初乳对孩子是最好最有营养的;而且沈丹遐感觉到胸口有点胀,相信是有奶水出来,如是对两个奶娘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来喂孩子。”两个奶娘不知所措地看向徐朗,大户人家里是没有主子亲自喂养小主子,现在三奶奶不要她们喂小主子,那她们的差事可就丢了。给小主子做奶娘是一件优差,只要不犯大错,日后小主子长大,会被荣养。徐朗知道民间有“孩子是谁喂养的就跟谁亲”的说法的,以为沈丹遐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最后亲近的是奶娘,道:“让三奶奶喂,三奶奶不够奶水的时候由你们喂,月钱你们还是照领,不该说的话不要说。”沈丹遐要亲自给孩子喂奶的事,被人知道,会引起一些人的非议的。两个奶娘心中虽有点失望,但主子的话,不敢违抗,屈膝退了下去。因还在国孝期,两孩子的洗三简简单单,也没请宾客,徐老夫人背着人和于嬷嬷嘀咕,“胖胖壮壮受委屈了。”太上皇死的真不是时候。“等大少爷和二少爷满周岁时,大办就好了。”于嬷嬷笑道。“也只能如此了。”徐老夫人叹道。沈丹遐对这简单的洗三礼没啥意见,只是对皇族这守孝期限有点不耻,皇族守孝以日代年,守二十七天孝;民间以月代年,守三个月的孝;儿子媳妇孙子才守这么点时间,反而外人还守得长一些,这叫什么事啊?沈丹遐默默地腹诽了一下大丰皇室的人。短短十天,两小家伙就长开了,如徐老夫人和陶氏所言,的确是两个小美男子;当然就算两小家伙长得不好看,沈丹遐也不会真嫌弃,这是她拼死拼活生出来的,她疼还疼爱不过来呢,怎么会嫌弃?这两个小宝贝,沈丹遐是爱不释手,抱抱老大抱抱老二,亲亲老二,又亲亲老大,每天都乐乐呵呵的。太上皇的灵柩已停了四十九日,皇上、赵后、诸位皇子公主率文武百官以及外命妃们送灵棂去皇陵,太上皇的陵墓在他登基三年后选好的地方,早逝的孝德皇后、孝慎皇后和庄仪皇贵妃已在皇陵里静静地等着他了。太上皇入土为安,徐老夫人可以回府休息了,而沈妧妧仍是口舌歪斜,不能言,瘫在床,宛若活死人,大小便都只能在床上解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沈母过来探望了两回,亦哭了两回。沈母对陶氏不在鲁泰为沈穆轲守孝,跑回锦都,十分生气;陶氏淡然道:“四姑太太是老太太的女儿,老太太过来探望四姑太太可以,我过来照顾一下我的女儿就不可以吗?”“九丫头已嫁到徐家,徐家人会照顾她。”沈母沉声道。“老太太,亲家老太太年事已高,每日还要进宫,昨儿才送灵入皇陵,她哪有精力照顾九儿?至于四姑太太,她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能指望她照顾九儿吗?老太太不要说笑了。”陶氏勾唇道。沈母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要照顾九丫头到什么时候?”“等九儿出了月子,我就回鲁泰。”陶氏也不方便在女儿的夫家逗留太久。沈母听她这么说,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开。坐月子不能洗澡,这对喜洁的沈丹遐而言,太难熬了,还好春寒料峭,天气不热,可是沈丹遐怀疑别人近身就能闻到她身发霉的味道,可徐朗却坚持说她身上除了奶香味没有其他的异味。沈丹遐虽知他哄她,却也高兴。满月后的第三天,沈丹遐给壮壮换尿布,瞧着儿子的小茶壶,忍不住捏了捏;壮壮两条小短腿动了动,似乎有点害羞。沈丹遐噗哧一笑,把他翻转过来,在他白嫩的小屁屁上亲了一口。给壮壮掖好尿布,沈丹遐抱起他,亲了一口,躺在榻上的胖胖哭闹起来。沈丹遐放下壮壮,去看胖胖,没尿,那就是饿了。沈丹遐将儿子抱在怀里,撩开衣裳给他喂奶;胖胖闻到了熟悉的奶香味,小脑袋拱了拱,张开嘴,准备无误的含住,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她这正喂着,徐朗进来了。沈丹遐看了他一眼,问道:“你送娘出城了?”“嗯。”徐朗抱起壮壮,在她身边坐下,直勾勾地看着她。胖胖喂了个半饱,又从徐朗手中抱过壮壮,喂了个半饱,不是沈丹遐不想喂饱,而是两小子的食量增加,她只能喂饱一个,可做人家母亲要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所以两小子都吃个半饱,然后再让奶娘喂。沈丹遐掩好衣襟,唤奶娘进来,把两小子抱了出去。晚上,沈丹遐洗了澡,穿着一袭粉蓝色素缎寝衣,神清气爽进了房间,在榻上坐着,让侍琴用干毛巾帮她擦头发,徐朗走了进来,挥手让侍琴几个退了下去。“胖胖和壮壮睡着了吗?”沈丹遐问道。徐朗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扑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上,撩开她的衣襟,学儿子,一口含住,吭哧吭哧吮吸。沈丹遐愣了一下,脸染红晕,捏着拳头,轻捶了他两下,“徐朗,你这个不知羞的,快起来。”徐朗松开了嘴,在她唇上亲啄一口,道:“儿子吃得那么香,我也尝尝味。”“味道如何?”沈丹遐推开他,坏笑地问道。“我含一口,喝你吃,你就知道是什么味了。”徐朗笑道。沈丹遐脸更红了,“胡说八道。”她自己吃自己的奶,那成什么了?“你走开,我要去看儿子。”徐朗蹙眉,再将扑过去将她压在身下,不让她走;沈丹遐见状,明白这些日子,她冷落他了,他这是吃醋了。沈丹遐抬起身子,咬了咬他的唇,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儿子较劲呢?我去看看儿子,马上回来陪你,好不好?”“一刻钟。”徐朗限定时间。沈丹遐哑然失笑,道:“好好好,一刻钟,我就回来。”徐朗这才放开她,沈丹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发现前襟湿漉漉的,耳根发烫,回首横了徐朗一眼,从衣柜中重新拿了一身干净的寝衣到屏风后头换。换好衣裳,沈丹遐到东厢房里看两儿子,福婆子、寿婆子、两个奶娘,莫离莫弃她们正守在旁边,见沈丹遐进来了,起身行礼。沈丹遐对她们笑了笑,走到摇篮边。两个小家伙并头睡着,满月了,老大已有七斤重,老二已有八斤了。虽然每天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睡觉,但醒着的时候老大喜欢安静地呆着,老二却喜欢有别人围在他身边逗他;才一个月,兄弟俩的性格就已表现出不同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