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对于程月棠来说,莫过于是最坏的事情。
这碧落根在任何一个人手中,她都能想法设法的去争取。但是唯独在蒙旭手中,她不能,她无法这么做。
京城之中人人都知道,蒙府大统领与程府大小姐乃是青梅竹马,从小就有婚约的。虽然两家关系日渐疏远,但这并不影响程月棠与蒙旭之间的感情。
只是这个感情,蒙旭以为是爱情,而在程月棠心里,却只是兄妹之情。
如今,程夜朗能否站起来的关键就在蒙旭手中的碧落根上,程月棠不能放弃,也不愿放弃。
“你坐下。”程月棠垂首拭泪,让杨季修先坐下。
杨季修的心情她何尝不明白?只是那蒙府犹若铜墙铁壁,别说是杨季修了,就是一只苍蝇也只能进不能出。不然如此,以杨越遥的诡计,蒙旭岂不是早早死了一千八百多次。
杨季修想要硬闯蒙府,除非调来京城巡防营。但如此一来,强闯正二品大员府邸的罪名便足以让杨季修身败名裂。
程月棠如何决计不能让杨季修为了自己硬闯蒙府。
“事已至此,唯有一试。若蒙大哥念及旧情肯拱手相送,自是最好。倘若不能,我也唯有竭力应允。”
程月棠的话,说得已是极为明白。蒙旭如果要以婚约交换,程月棠也唯有答应,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对于蒙旭,程月棠心里本就带着愧疚。两人从小玩到大,感情深厚。她也明白蒙旭对自己的爱意,可是程月棠却终究没有选择他。
如今再让蒙旭白白奉上如此珍贵的奇药,纵是程月棠再如何强硬,只怕也办不到。
但杨季修如能让她这般交换,闻言怒眉猛震,“不行!绝对不行!”
只是他话音未落,程月棠便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我弟弟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吗?!”
“我……”
杨季修只知道不能让程月棠以婚约去交换,但他得知这个消息如此之久也未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当下情急之间却又如何能想出什么办法,一时之间满是不知所措。
“既然没有他法,那为何不能一试?”程月棠竖着柳眉厉声问到。
事关程夜朗是否能重新站起来,程月棠此时也有了一丝火气。但她不是气杨季修,而是气自己。
杨季修无言以对,唯有沉默。
程月棠的强硬他是见识过,如果刚才一走了之,或许此事还有回转余地。但刚才自己一时心软回头望月,此时要想再说服程月棠,已然没有了可能。
杨季修走后,程月棠本想通过父亲去向蒙家开口,但转念想到父亲决然不会为了给程夜朗治病而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于是,程月棠只得作罢。
思来想去,程月棠最终决定亲自去探一探蒙旭的口风。
次日,程月棠一如既往去城郊训练,但却没有看到往日那熟悉的背影,略感失落之下,心神恍惚,差点失足从柱子上跌落下来。
芍药看得心惊,急忙劝住了程月棠。
蒙府,程月棠不是第一次来了。
“月棠,你怎么来了?”
蒙旭乍见程月棠到来,欣喜万分,急忙匆匆来迎。
程月棠心里装着事,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蒙大哥,月棠有事叨扰片刻,还望蒙大哥见谅。”
蒙旭今日本在休沐,听得程月棠如此客气,心中不免生出些许不满,“月棠,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啊。你我之间说什么叨扰,快快请进。”
进得府内,程月棠几欲直言道出心事,可奈何始终觉得不妥,思索再三,程月棠婉转言道,“蒙大哥,你可知舍弟重伤一事?”
程夜朗重伤之事在京城之中少有人闻,当初程景况严令消息外传,知情者不过寥寥数人。
蒙府这今年因为蒙玉的退隐,与程府走得并不相近,故此从未听闻此间消息。
蒙旭闻言露出惊讶之色,双眉拧成一个“川”字,“夜朗重病?何时之事?”
程月棠本想直言其中原委,但事关重大,没有确切证据她无法指证程夜朗重伤乃是杨越遥所为,故此撒了个慌,言道程夜朗前些日子不小心被剧毒之蛇所伤,双腿已然废了。
蒙旭如何不知程月棠有多在乎程夜朗?
闻言当即惊道,“什么?!”
程月棠见状只是摇头,脸上满是憔悴萧索之色。
蒙旭急问到,“当真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