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想吃过桥米线。”
“好,我马上去买。”
章啸寒倒了一杯水给白紫鹭喝,然后去买过桥米线了。等他买回来,白紫鹭又有些不舒服了,她只吃了一点点,便又躺下了。
章啸寒只好陪她说话,白紫鹭突然说:“啸寒,我想出院了。”
“你病没好怎么能出院呢?”
“我的病……我知道我的病是怎么回事儿,治不好的了。”白紫鹭喃喃地说,看着章啸寒的眼神散淡而虚无飘渺。
章啸寒感到痛彻心扉,可他只能竭力装得轻松,“你的病怎么会治不好呢?医生说你是太瘦了,又有些贫血,所以会晕倒,别胡思乱想啊。”
白紫鹭凄凉地笑了笑,“我知道我是什么病,你别再骗我了,咱们别花冤枉钱了好吗?”
章啸寒连忙抓住白紫鹭的手,“给你治病是天经地义的,你是我的未婚妻呀,等你病好了,我无论如何都要娶你,相信我好吗?”
白紫鹭避开章啸寒的注视,望向对面那幅水彩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说,这样的景色在哪里?是真实存在的吗?”
画上的风景简直就是世外桃园,章啸寒苦笑了一下,温柔地说:“肯定会有,等我打听到在哪里就带你去看看好吗?”
白紫鹭将目光转向章啸寒的脸上,她看了他一会,有点疼惜,便伸出白净苍瘦的手抚摸着章啸寒的脸,“你真好,我,我只不过随口一说,你别当真,我也许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章啸寒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紧紧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怎么又胡思乱想了?有我在,你什么事儿也不会有,相信我好吗?”
白紫鹭抿嘴一笑,将头埋进章啸寒的怀里,“要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该多好啊!”
“说的什么话?你当然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话刚说完,章啸寒突然感到心里堵得慌,可是,他不能在她面前流泪,他必须忍着痛苦。
想到她的时间不多了,章啸寒决定这段时间除了上班,剩下的时间都陪在她身边,要给她最后时期最深情的近。
那天晚上,章啸寒和白紫鹭躺在那张不足90公分宽的病床上,说了很久的情话,白紫鹭心满意足地睡着了,那是她感到最幸福的一个晚上。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披着白色的婚纱,和最爱的他举行了一场西式婚礼,他抱着她在花丛中转了无数圈,她感到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8。25案的四名死者身份确认的消息发出去已经过去五天了,死者郁莲的家人一直都没人来提供线索。我决定去找她的家人。
几天后,我根据郁莲身份证上的地址,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是一家电池厂的家属区,郁莲的家是一套两居室的平房。陈旧的大门紧锁着,锁头已经生锈。我在左邻右舍打听了,都说这家人在三年前就搬了,至于搬去哪儿他们也不知道。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跟郁莲的母亲关系较好的老太太,她提供了一个地址给我。经过几翻周折,我终于找到郁莲的母亲关丽目前居住的地方。
这是一栋八十年代末的旧楼房,楼体很陈旧,外墙砖不少都已经脱落,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去料理了。
我慢慢地走上进楼道,楼道有些黑,摸索了好一会,我才找到楼梯的电灯开关,昏黄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怪异,我的身上蓦然感到凉飕飕的。
关丽住在二楼,破旧的防盗门里面还有一扇木门。
我敲了好几声,才听到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出来:“谁呀?”
“您好,是关大妈吗?我是刑警大队的雷振,请开开门。”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露出一张苍老而黑瘦的女人脸,眼角两边有很多蜘蛛网般的皱纹。她呶了呶嘴,拼命睁大双眼对我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然后说:“你有什么事吗?”她过于诧异和警惕,仿佛我是个外星人。
“您好,我是为您的女儿郁莲的事来的,能进去说吗?”
“郁莲?她出什么事了吗?”听说找郁莲,老太太似乎没有戒心了,她把门打开让我进来。
这是一套一房一厅的房子,墙壁只是简单地刷了一遍乳胶漆,表面已经有些发黄,有些地方由于经年累月的潮湿已长了些霉斑。地面还是八十年代的水磨石铺设地板。由于此楼四周被高楼包围,所以大白天屋里还要开灯,客厅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个节能灯泡,光线较暗。
屋里弥漫着一股风油精和中药混合的难闻气味,我感到有些不适。不由得闭起双眼,约十秒钟后,我的不适感消失了。我慢慢地睁开双眼,突然看到老太太背后有个模糊的人影……
我以为我眼花了,我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看清了那个人影,是一个瘦削的老头儿,他趴在关丽的背上,两只瘦骨如材的手抓着她的肩膀,并露出一张狰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