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又是一对骑手飞奔而过,仰起的灰尘再一次将街道变为一片黄色,躲避不及的祁闲自然是吃了满嘴的灰。
朝着远去的骑手们啐了一口,祁闲端着自己那个破破烂烂装着十几文钱的碗,离开了街道,找着一处清泉,洗了把脸。
抬起头,露出自己那张普普通通的脸,祁闲突然自言自语道,“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算上前两天来的人,差不多已经有十五批人。寒蝉宗规矩,每个骑队十人,也就是说,这一次到这里的竟然有一百五十人,也许以后还会更多?”
祁闲立即站了起来,他思考的时候喜欢慢慢的踱着步子,这样似乎可以加快他的思考速度。
一边慢慢的在河边走着,祁闲一边自言自语道,“寒蝉宗一共也就三千多人,这还要算上那些刚入门的弟子。这些骑手修为绝对不弱,自然不会是没有修为的弟子。”
“一次性出现这么多人,寒蝉宗一定不会只是到这沙蝗城中游玩,也就是说,这一次他们肯定有重要的任务。”
“而这个任务,定然很重要,而且还是一件对寒蝉宗有着重要意义的任务。”
“如果我破坏了这个任务,自然可以给寒蝉宗造成不小的损失,到那时,就算没有给师父报仇,却也解了一个郁气。”
“对,对!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寒蝉宗是我的仇人,报仇又不一定要用自己的手杀人,就算我修为再弱有怎么样,只要我一点一点的破坏寒蝉宗的各种计划,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我报仇。”
想到这一点,祁闲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不由的便大笑了起来,笑声惊动了身旁几只翠鸟,尽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若是以前的祁闲,定然觉着很烦,但是,今天,他竟然觉着这啼叫声很是好听,不由的,便跟着哼起了小曲。
拿上自己的破碗,祁闲接着回到路边上做乞丐,只是,这一次却是换了一个地方。而这里,却恰好在那群骑手们的驻扎地的不远处,遥遥相望,甚至可以看到那个巨大的宅院之中,一群寒蝉宗的弟子正在修炼。
祁闲暗中计划着怎样才能不被发现的进入那院子之中,偷听他们的计划,却是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俊俏的小丫头,对着自己的碗里扔了一块巴掌大的金饼。
祁闲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笑眯眯的女孩子,却是说不出话来,他从在这里乞讨多年,见过来来往往不知道多少人,可是哪有人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再仔细一看,祁闲的眼睛顿时被一个巨大的轿子吸引了。
白色的兽皮紧紧包裹着铁木的巨大轿子,十数颗金色的铃铛挂在轿檐上,叮叮当当的发出声响。抬着轿子的却是四个魁梧的大汉,若是祁闲没有看错,这四人至少也有着幼蕴期的修为,而且比之自己那个师父,可是厉害了不少。
“馨儿,怎么还不回来?”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从轿中传来,随后,祁闲便看到一只娇嫩的玉手轻轻提起了轿子的帘子,好似其中之人想要看着外边一般。
“小姐,这小子虽是个乞丐,倒好像有点见识,看到这么大的一个金饼,竟然没有像之前那些乞丐一般,跪下了痛哭流涕。反倒是一个劲的盯着轿子和几位轿夫大哥们看着,好像他看得懂这其中的奥妙一般。”馨儿笑着说道,同时也不再管祁闲,转身便向着轿子走去。
祁闲苦笑一声,自己虽然没见过这么多钱,但是至少也知道这轿子和这些轿夫比之这金饼,价值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人自然是看价值高的东西,这一点想来所有人都是如此,祁闲自然免不了俗。
然后,祁闲再一次的愣住了。
螓首蛾眉,明眸皓齿,弯弯的眉毛如同两轮新月,又如佳人微笑的嘴巴,倒挂着悬在眼睛之上。两只大眼睛如同夜空的星星一般,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微微翘起的樱桃小嘴,如同粉嫩的蜜桃一般,即使不接触,也可以感受其上的香甜气息。
祁闲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也是第一次因为女人而发愣。这沙蝗城中什么都不缺,缺德便是美女,风沙不但可以毁掉一碗清水,也可以毁掉女人的脸。在这里呆了十多年的祁闲,哪里见过这般的女子。
看着那女子微微的一皱眉头,祁闲只以为自己惹恼了对方,急忙低下了脑袋。做了十年乞丐,他当然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但是,就在这时,他却再一次听到了那娇柔的声音——
“阁下可是祁先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