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病倒了,每天躺在病榻上,除了流泪就是流泪。
五爷一个人撑着国公府,还要准备送妹出嫁。
但更糟糕的事来了。
就在和亲前一天,妹妹淑贤突然犯了喘症,丫鬟俞姝惶恐来报,说淑贤这次犯喘极其厉害,一不留神就要喘不过气来。
国公府里来满了太医,老国公爷昏迷,老夫人卧床,最要紧的是即将和亲的詹淑贤,完全不能去和亲了,太医连续施针替她诊治。
老夫人听了女儿的消息,反而强撑着下了床,急匆匆地去看女儿。
五爷亲自扶着她过去,老夫人一眼看到女儿脖颈扎了许多针,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那眼泪滚珠一般地啪啪滚落。
“我的贤儿,这可怎么办?!”
淑贤平平躺着,眼泪也滴滴答答落下来。
她喊了娘。
“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老夫人听见这话,心肝都颤了。
“我儿别胡说,你没事!没事的!”
可淑贤一边哭,一边勾着嘴角笑。
“娘别难过,女儿此时死了也好,好歹没死在外面,不然被扔去乱葬岗,被野狗啃食也没办法。”
她越发笑起来,“女儿能死在娘的怀里,女儿还挺高兴的。”
她转过头来,看着她母亲,“娘也别哭了,快笑笑,女儿到死都在您怀里,总算没被旁人欺负了去……”
老夫人在这些话里,越发哭得撕心裂肺。
五爷看着,急匆匆叫停了淑贤,“妹妹快别说了,母亲受不住!”
淑贤抽泣着叹气,抬手扶了老夫人的手,开口劝慰。
“娘,我没事的,还要按照父亲的意思去和亲呢,怎么能死在这里?宫里会给我派太医一路跟随的,总能把我安稳送过去……”
但老夫人几乎要哭昏过去了。
五爷无法,连连叫了太医进来诊治,又是一番凄苦的混乱。
五爷头痛欲裂,明日淑贤就要出嫁,别说老夫人担心,就连太医们都说,病情如此严重,能不能撑到朝廷都不好说。
淑贤这喘症久不犯了,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出了岔子。
他正想着怎么办,那天下晌,老夫人突然来了。
五爷惊讶地不行,快步过去扶她,“母亲有什么事情唤我过去就是,怎么亲自来了?”
老夫人脸色甚是难看,但抬起的目光却透着说不明的意味。
老夫人遣了人下去,同他单独说话,一开口,就把他惊到了。
“淑贤这样去和亲,若是死在路上,这亲也是和不成的,不能让淑贤去了!”
五爷愕然,“可这事,是父亲和宫里定下的,明日就要和亲,今日推掉怎么可能?”
老夫人也说不可能。
“定国公的女儿必须要去和亲,但淑贤不能去了,只能换个人了。”
话音落地,五爷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可是,父亲不会答应的……”
“但你父亲昏迷不醒,换了人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