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师宁静致远,风雅淡泊,肯定最讨厌阿谀奉承。
赌石成瘾,妄想向大师取经,一夜暴富的,不要。
他爹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求交往的,不要。
大师虽然明说了自己未婚单身,但他这种禁欲系超然脱俗的大师,岂是凡夫俗子能染指的。
想要拜大师为师的,不要。
她也很想当大师的徒弟呢!但也知道做人该有自知之明,所以不做这种白日梦。
翻来翻去,方桔最后挑出十几封邮件打印了出来,内容差不多,不是表达对传统工艺的喜爱,就是探讨传统技艺的过去和未来,跟学术研究差不多。
能入陈大师眼的邮件,肯定就是这一类。
感觉自己棒棒哒。
一到下班时间,方桔一手拎着打印出来的邮件,一手拎着高档茶叶盒,坐车直奔陈大师家中。
开门的是依旧是愤怒少年陈瑾。
他见到这昨天才见过,本以为再不会见到的女人,更加愤怒了:“我把手机交给了我叔,你怎么还跑过来?”
方桔举起手中的一摞a4纸,笑眯眯道:“是大师让我送打印邮件的哦!”
陈瑾看着这一连三天出现的女人,不知为何,隐隐觉得自己这个他叔唯一枕边人——啊不,身边人的地位有点不保了。
毕竟他叔常年深居简出,除了他这个堂侄子,这一年跟在他身边学手艺,在这宅子里经常出没的,就只有做饭打扫的吴婶儿和司机王叔。而这个女人竟然一连三天都出现。
简直太可怕了!
方桔对陈瑾小朋友的不友善,已经习以为常,也不管他黑着脸杵在门口,强行挤了进去。
此时夕阳西下,院子里洒下一层金色的光芒,洒在院中的一草一木,和大大小小的石头上,也洒在了那白衣男人身上。
陈之瑆正在打太极,神色风轻云淡,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方桔一时噤声,喉咙忍不住动了动,大师真是像从画里走出的人呢。
陈之瑆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停下朝她看过来,温声道:“麻烦方小姐多走一趟。”
方桔从傻愣中回过神,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是陈大师答应专访,我们网站都没人知道。”
陈之瑆笑了笑,转身走去玉室,方桔狗腿地跟上。见他在工作台坐下,好奇道:“大师这个时候还要工作啊?”
陈之瑆道:“刚刚忽然有个灵感,所以先画下来,免得过会儿忘了。”
方桔忙不迭点头:“我懂的,我自己做小玩意儿的时候,也是会偶尔有灵感,当时没记下来,说不定就忘了。”
她说完,也觉得拿自己那些廉价手工艺和陈大师相提并论,有点不要脸,立刻有些不好意思般嘿嘿笑了笑,
她又想起什么似地,将手中打印邮件和茶叶放在他工作台旁边:“这是读者给您写的信,这盒茶叶是我们主编让我给你的谢礼。”
陈之瑆正在画图,头也没抬,淡淡道:“要是方小姐不急着回家的,不知道介不介意给我把邮件读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