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亲爱的合伙人,有什么重大发现没?”
电话拨通,宋阳没让我等太久,很快便嘻嘻哈哈的接听。
扫视一眼不远处骂咧个不停地贺光影,我沉声将这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给他:“大发现没有,不过有点小猫腻。。”
听完我的话后,宋阳明显也有些意外,声音不大的呢喃:“国A的?这个人绝对不能留,他如果孤注一掷的把自己当成炮灰乱咬一起,大家都会很麻烦,抓紧时间处理掉吧。”
我不悦的反问:“让谁处理?我么?”
“废话,难不成是我!”宋阳没什么耐心的厉喝。
我也没惯着他,冷笑道:“宋大少,麻烦注意一下你的分贝,我不是你的马仔!”
“你看你,咋说着说着就翻脸呢。”宋阳用堪比翻书的速度转换语气:“我这不是离太远嘛,再说我搁广平也没什么趁手的小弟,你就当帮哥们了行不,费费心,完事咱俩再从长计议。”
“没有趁手的马仔,你是咋把我脑子有病的消息散不出去的,还能保证多数人都信以为真?”我嘲讽的轻笑:“宋大少,我乐意跟你合作的主要原因是你不拿我当傻子,千万别丢掉你的优势哈。”
“朗哥说笑了,作为投资者,广结善缘是本分。”宋阳笑嘻嘻道:“怎么样,还需要我帮你往外放点什么风声不,反正广平那小地方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去第二趟,先前投资的人脉不用也就白费了。”
“等我想好再通知你。”我皱了皱鼻子出声:“晚点再联系吧。”
宋阳不放心的又叮嘱我一句:“一定要把国A那小子拿掉,做的时候手脚干净一点,不然后患无穷。”
挂断电话后,我再次将目光投向贺光影。
此时这小子满脸糊的全是血渍和鼻涕,一只手撑着地面,艰难的想要往前爬,刚才跟地藏的交锋中,他被扭断了右手腕子,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将所有利害关系在脑子里思索片刻后,我蹲在他面前出声:“相识一场,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说出来我替你完成。”
“呵呵,这是准备送我上路了吧?”贺光影抬起脑袋,深陷进去的眼窝里没有太多愤怒,反倒多出一抹释然:“其实也没什么心愿,这辈子我生出来就是个悲剧,如果你时间充裕,就当我一会儿听众吧。”
“没问题,你说我听着。”我点点脑袋应承。
“我本应该是贺金山计划之外的产物,当初我妈药流我三次,结果都没成功,所以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我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贺金山倒台。”贺光影爬坐起来,气喘吁吁道:“对于别人来说入学、参加工作好像唾手可得,可对于我来说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我自己都不记得吃了多少苦,磕了多少头,才总算爬进去,结果一纸通告让我堕入谷底,因为政审的问题,我只能当个不见光的卧底。。。”
他像个没牙的老太太一般碎碎念着自己的过往,我面无表情的蹲在旁边聆听,整个过程中,我听到最多的就是他在辱骂自己的生父,在贬低我们这些类似的存在,在向往“天下无贼”的美好国度。
期间,我有几次想要打断,最后又全都把到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人类的情绪本来就不是共通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乐此不疲的用自己的角度去审视他人的对错。
“说完了,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足足絮叨了能有一个多小时,贺光影疲惫的吐了口唾沫,昂起还算清秀的面庞,冲我微笑道:“最后一个要求,告诉我,我到底败在了哪里?”
“你说的不错,一切全是假的。。”我迟疑几秒钟后,轻声说了出来。。。
时间倒退到今天凌晨,当庞友把那部可以跟宋阳通电话的手机递给我,并且告诉我车内装有信号截断设备后,我拨通了宋阳的号码,除去前面的讨价还价之外,我还额外跟宋阳提出一个要求。
也就是贺光影拿到手的病例证明和那段我杜撰出来自己曾在段磊受袭晚上也被送进急诊室的过往,我的本意并非钓出来贺光影这样的小虾米,只是想替自己的小命买份保险。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插翅难逃,“脑子有病”或许能成为我活下来的筹码。
当然,我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疏远王影、王莽这一系列跟我关系莫逆的人员,试问如果我连王影怀的是我的孩子都不知道,旁人又怎么可能再拿她威胁我,按照我的计划,是想利用一段时间,让所有人都相信我得病了,可没料到贺光影耐性太差,这么早就跳出来打乱了节奏。
听到我的话后,贺光影呆滞的看了我许久,最终摇摇了脑袋苦笑:“你奸宋阳诈,你俩真是一对好狼狈,说不准跟着他,真能让你逃出生天,不过都跟我没关系了,反正我也看不到啦,行了,送我走吧。”
“你不是个好人,但绝对是个男人!”我眼神复杂的注视他几秒,随即朝着地藏点点脑袋:“送他一场痛快。”
当我背转身子,贺光影又喊叫一句:“你真不想知道段磊的消息吗?”
“一路走好,尘世间的事情再和你无关。”我没回头,叹了口气道:“如果真有下辈子,咱俩应该尝试着正儿八经的处一场,就当我是替自己辩解吧,恶贯满盈不一定非良人,慈眉善目也不一定皆达者,你没见过恶和善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