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广场敲响午夜的钟声,那钟声和着马车的铃铛声。
铃铛声进入窄小的街道,这条街道尽头就是他们住的公寓。
“许戈,别笑。”
“好。”嘴里回答得很gān脆,但嘴角的笑容丝毫没有收起的意思。
“许戈。”
“嗯。”
“刚刚我让你记住的话你记住了没有?”他的声音如车窗外的夜色,又厚又沉。
收起笑容。
说实在的,许戈心里不大乐意去记住厉列侬刚刚和她说的话,那些话让她心里有莫名的难过,这是多幸福的时光呵。
“许戈。”如夜色般的声音捎带上若有若无的乞求。
垂着眼帘,低声说开。
“那在旧城区开一家面包店的是犹他男孩,犹他男孩把家乡的蓝莓带到布拉格,那列车形状的面包是犹他男孩为了纪念在伊拉克战争中离开的哥哥,犹他男孩的哥哥有一天坐上了一辆列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说到这里,许戈没有再继续下去。
“许戈。”
“嗯。”
“列车形状的面包名字你记住了没有?”
记住是记住了,只是,它的名字太长了,不,并不是因为面包的名字太长,而是,眼睛刺刺的。
午夜钟声落下,古老的建筑们开始叹息了起来,那叹息仿佛来到她耳畔。
不知道谁在她耳畔: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生活中无法失去的人说再见。
听听,面包的名字够长吧?那犹他男孩为什么要给面包取这么长的名字。
“许戈?”
低低念着:面包的名字叫做‘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生活中无法失去的人说再见。’
他要她记住的整段话连起来念应该是这样的:
“那在旧城区开一家面包店的是犹他男孩,犹他男孩把家乡的蓝莓带到了布拉格,那列车形状的面包是犹他男孩为了纪念在伊拉克战争中离开的哥哥,在那家面包店前,有一个男光顾看一个女人而傻傻的把头磕到绿色的广告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