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她却说不下去了。
崔玄心中复杂良多,但看着爱孙的模样,却是心中庆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等疾医匆匆赶来的时候,小公子已经止住哭泣睡过去了,疾医检查了一番,欣慰道:“还好救得及时,否则小公子当真是危险了。”
听到疾医这句话,崔玄几人更是感到后怕不已,又跟元里道了一次谢。
等到疾医离开后,天色已经稍晚。夕阳西下,暖阳染红了半边天。
崔玄邀请这些人住下,送元里回房时,他感慨至极地握着元里的手,道:“我既已答应你会为你加冠,必不会言而无信。你们在我这多待几日,待老夫整理行囊,便与你们同去。”
说完,崔玄也很是感叹,“是我孙子乱跑为先,倒不怪你们……这也是天意啊。”
元里耐心地道:“人在吃东西时大笑或者跑跳都很容易会被食物噎住,一旦严重,片刻就会致命。不止是孩童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成人也会如此,先生最好令人学习下我刚刚救下令公子的方法,紧急之下是能救人命的。”
崔玄连连点头。
告别崔玄之后,元里也松了口气。同其他人一起被仆人领到了客房之前。
崔玄这所宅邸并不大,他们前来昌平县时带了二十多个亲兵,明显住不下,因此便两三人一间卧房。
楚贺潮和元里是主子,杨忠发便道:“将军,元公子,要不您二位一同住在最宽敞的那一间?”
楚贺潮揉着额角,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细微的烦躁和焦虑从他脸上不着痕迹地流露。从年前到现在,楚贺潮已经许久没有展眉过了,好似有什么东西沉沉坠在他的眉间,让他瞧起来越发冷酷莫测,令人心生胆寒。
“难道就多不出来一个房间?”
“多不出来了,”杨忠发苦着脸劝道,“您和元公子正好是叔嫂,住一间房也合适,要不就暂且委屈委屈?”
听到这话,过了片刻,楚贺潮突然扯唇笑了两声。
原来在外人眼里,他们叔嫂关系竟是这般无所顾忌吗?
杨忠发说让他们住一间房,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似乎从来没想过什么叔嫂乱。伦的事情。
也是。
正常人哪里能想到小叔子会对嫂嫂起了心思,更何况楚贺潮和元里还同为男人。
思及此,楚贺潮面色更冷,他侧头看向元里,视线却没有和元里对视,而是看着元里白皙俊秀的下巴上,“你意欲何为?”
元里无所谓:“我都可以。”
楚贺潮的手指握住了刀柄,面不改色地回过头看着杨忠发,“那你来和他同住。”
楚贺潮不想要跟元里一间房。
经过两个月的漫长平复,他自认理智已经能够压过那股不堪的欲望。可楚贺潮又清楚地明白,那股欲望并非消失不见了。
只是因为他长久且刻意地不去见元里,而被他硬生生压在黑暗之中了而已。
楚明丰是他的兄长,元里是兄长的夫人。
元里和楚明丰情投意合。
每次心生异样时,楚贺潮便这么提醒自己。而这些话也极为有用,它们像是一道道锁链,组成了困住野兽的牢笼。
楚贺潮这人没什么顾忌,性子野性难训,但在他自小到大,总是愿意为了家人多忍耐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