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牺牲挺大的啊!又是装女人又是挨打不还手,你还真是掉钱眼儿里啦!”萧风铃一边看着张云逸肿起的左脸一边嘲讽道,接着用金疮药给他敷上,那药力比刚才那一拳更来劲,疼的张云逸嘴角一阵抽搐。
安抚着胯下的骆驼,张云逸思绪万千,他希望自己的计划可以正常实施,他渴望自由,更渴望祭赛国的原谅,要是这个金矿被自己发现后告诉帝国,希望国王可以宽限自己一段时间,让自己去戴罪立功,找回国宝。
他后悔了,非常后悔自己在牢里听了隔壁一位死刑犯的话,他说既然帝国已经冤枉了我们,要杀死我们!她那就是背叛了我们,我们为何守护她,我们不仅不要守护她,还要把她弄得满目疮痍。
当时他劝自己越狱后去找舍利子然后带走卖掉,那笔钱足以让自己找到杀害陆家上下的正真元凶,他帮助张云逸越狱出逃,然后却死在了狱卒的刀剑之下。张云逸现在对他只有感激,并无责备。毕竟他只是建议,而正真去做的却是自己。
“喂!喂!”萧风铃见他低头不吭声,拍拍他肩头说道:“我跟你说话呢,金矿你觉得靠谱吗?”
“靠!”
“什么?”
“靠谱的话,我们何必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胳膊上的皮肤也晒褪了皮!”张云逸淡淡地说道,眼睛依旧看着远方,萧风铃猜不透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要是她能猜透的话,也不会再追捕张云逸。
车队继续前进,车队所经之处留下一条条由脚印组成的指引,可惜在风沙的“帮助”下,指引很快与沙地融为了一体。这就是沙漠,这么多变,这么无情却一直有人在其中远足,他们不会更好的生活,只是为了体验自然的壮丽与危险。
大约有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车队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张云逸两人立即追上前去看看究竟,却发现刘振林正在驼背上“手舞足蹈”,他激动地回头对张云逸他们喊道:“快过来,看这儿是什么,简直吓死我了,是金矿,今天上午刚被发现的金矿!”
说话间,张云逸两人冲到一个巨坑边往下看着,那是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大坑,有数百位衣着蓑衣的人在其中作业,他们用马车拉、肩膀扛、手提。把一个个沙包送上巨坑然后倒掉,巨坑璧上放着一架架木梯,木梯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可能会断开。
巨坑的另一边是一个大坡,数十辆马车同时开动,将一车车没用的沙土送出巨坑。巨坑坑底与上边不同,越往深处沙子越少,在最深处发现金子的地方已经几乎没有了沙土,第一块金子是天然形成的,形状像一个狗头,所以他们称呼它为“狼首!”
听朱清说,这只是数个金矿发掘地的一个,其他的巨坑还在发掘中,有的比它更深,却只有沙子没有看到金矿。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其中有个巨坑被他们挖出了水源,那也算是为沙漠旅行者谋取了福利。
巨坑周围一百米的空地上筑起一层防护栏,防护栏看似简单,只是用胡杨枝干插在沙地里,然后用草席围拢好,看上去好似弱不禁风,一推就倒。
看罢那个“狼首”,刘振林他们一起参观了一下围栏。
围栏的材质让他有些恼火,他手扶着围栏一晃,喝道:“这是什么,糊弄谁呢!”说着话,张云逸脸色微变,立刻对其说道:“回大人,您忘记了吗,这就是防风沙栅栏啊,很管……”
“管用你个头,这是他娘什么玩意!小子,我跟你说话了吗?”刘振林抬腿一脚将张云逸踢翻在地,眼睛怒视着他说道。
看着他愤怒的神情,张云逸豁然开朗,这一路上刘振林不对自己讲话,唯一说的一句就是要小心朱清,现在看来,需要小心的是他,是这个卸磨杀驴的白眼狼。萧风铃过来将张云逸从地上扶起,张云逸对她小声说道:“咱们去金矿坑看看,让刘大人好生治理风沙吧!”
“可是,这没有我们自己人啊……”萧风铃扶着张云逸,在其耳边悄悄说道,张云逸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快走。
他这边还没有走远,朱清脸上谦卑地姿态退去了些,她干咳了一声,一手扶着胡杨枝干,一边摇晃一边没好气地对刘振林说道:“大人,按你说,这栅栏应该做成什么样子呢?”
“切,你连这个都不懂!最起码也得是有地基的围墙啊,每天清扫几遍,干干净净,金矿坑不会受到影响!”刘振林大言不惭的说道,此时他的心思没在围墙上,他只想逼走张云逸,然后唬住朱清让她听自己的。然而,从他开口说这栅栏不行的那一刻起,朱清对他的身份已经完全怀疑了。
一路上,朱清看得出来张云逸是个沙漠生存的好手,从他的装束来看,一袭长袍,围巾捂着口鼻,眼睛时而眯起时而睁开,即使是有风沙也不会抬手去打掉,因为那可能会使沙子抖落,伤到眼睛。反观刘振林,他时常要求用水来清洗眼睛,这是沙漠中的大忌,湿漉漉的眼皮更容易沾到沙砾,这是一个沙漠新手常犯的错,由此可见他不是个沙贼老兵。
第二,他刚才说栅栏不牢靠,要换成有地基的围墙。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所谓城墙就是用来地狱外敌的,在沙漠深处,他们没有外敌!
用胡杨枝杈加草席,这简直是最完美的防风沙组合,每个西域人都会使用。它建构简单,材料源丰富且材料轻便易运输!最重要的一点是,张云逸在向他解释,给他一个台阶下,他却抬腿一脚踢翻了张云逸,这说明他是真不懂,而且是在作秀,很可能是两人的关系决裂了。
第三,他们在沙漠中走了整整三天,张云逸一直都是闭口不言,刘振林不是吩咐自己手下做这做那就是在乱转,大口喝水!这是一个沙漠旅行中最大的忌讳。像这样一个在沙漠里频频犯错的人却又有那么大的架子,值得令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