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日,全省的媒体几乎都涌到了省第一医院门口,长枪短炮,纷纷对着门口才搭建起来的漂漂亮亮的花型拱门,记者们对着镜头,拿着话筒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赵璋站在病床边,西装革履,衬得人格外俊挺精神,他心情十分好的把毛巾沾湿了水仔仔细细给赵清渠擦了一遍身体,拿起才送来的礼服仔仔细细给他换上。
罗执见他兴致高昂,摇头苦笑:“赵总,你看起来真是高兴。”
“结婚,喜事,怎么不高兴。”赵璋扬起嘴角,随即伸手拍了拍赵清渠的脸颊,低头笑道:“喂,今天娶老婆了。”
他又往赵清渠耳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再不醒就真娶了啊。”
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赵璋也不失望,只是直起身整了整领带,又朝窗外望了一眼。
“媒体来的到总是最快的,看这阵势,李落芳那老东西到恨不得把全国排的上号的媒体全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娶便宜媳妇似的。”
这婚礼说到底不也是您默许的么。
罗执看了赵璋一眼,暗自腹诽,脸上却笑着:“婚车再过一个小时到,那个时候可就是真的热闹。”
赵璋默不作声的透过窗遥遥看了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抛下一句我出去走走,便离开了病房。
罗执看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轻叹一声,走到床边给赵清渠继续扣才扣了一半的扣子。
明明心底不高兴,却还要折腾这样一番事,就算想让李家那两个女人吃瘪,也用不着这样干啊。
罗执摇摇头。
真不知道是给别人找不痛快,还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扣完扣子,罗执又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拖了张凳子在窗边坐下,透过窗子看下面的喧闹。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有些伤感。
说起来,他比赵清渠还要大上几岁,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结婚,现在就连前上司也要结婚了,他还是形影单只,每逢过年过节回家,就被母亲揪着耳朵讨儿媳妇。
弄得他连家都不太敢回。
罗执独自伤感一会儿,忽然想起前上司这婚铁定结不成,心底顿时又有几分同病相怜的舒坦。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又扭头看了看窗外的热闹,长叹一声。
“结婚不容易啊……”
话未说完,后脑勺便挨了一下,一个东西咕噜噜滚到脚边打着旋儿,是巴掌大的电视遥控器。
罗执一怔,几秒钟后见鬼一般刷的扭过头,恰好对上赵清渠黑的摄人的双眼。
“赵……赵总……”罗执结结巴巴,看着那双眼,顿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惊吓多一些,还是惊喜多一些。
赵清渠扔完遥控器,似乎累了,将手缩回被子里闭上双眼。
罗执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俯□:“赵总,您什么时候醒的?我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赵清渠的声音嘶哑,显然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了。
他顿了顿,忽然又道:“听说我要结婚了,哪敢不醒。”
罗执顿时噤声,虽然这句话十分的沙哑粗粝,但他却莫名的感到了里面森森的寒意。
听那意思,赵清渠似乎早醒了,而且醒的时间还不短。
脑中思绪千回百转,等罗执再看过去,赵清渠又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赵总?”
过了好一会儿,赵清渠才轻嗯一声,眼睛却依旧闭着:“我已经不坐那个位置了,直接喊我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