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渠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好把枪抵在钱长老脑门,副手匆匆忙忙走进来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赵清渠听罢,回身就给了钱长老一脚。
可怜钱长老大半辈子养尊处优,挨的这一脚劲道十足,当即后飞几米撞在树上,口吐血沫不省人事。
副手抬头看了一眼赵清渠,被他的脸色吓得脚一软,险些跌下去。哪敢再耽搁,噼里啪啦就把所有消息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赵清渠听完,半晌没说话。
副手顿时更忐忑了。
过了许久,赵清渠的声音缓缓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派去保护的人全部都失去联系?”
“联系还是有的。”
副手小心翼翼的看着赵清渠:“只不过对方不好对付,且似乎早有准备,要救出陈先生他们……不容易。”
“打探过那么多次消息,当时你们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赵清渠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副手,微微眯起眼:“现在才来跟我说这个……”
他顿了顿,似乎轻轻笑了一下,缓慢的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
“我要你们何用?”
不等副手作答,赵清渠就下达一连串命令,大步转身,第一个开车走了。
后面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跟上,副手满脑门冒汗的看着自己座驾被赵清渠开走,赶紧找了一辆还没来得及启动的车子钻了进去。
当赵清渠带着人赶到红树林附近时,推开车门就闻到扑面而来的火药味儿,双方的交火似乎已经告一段落,敌方见赵清渠带着大部队到来,反应十分迅速的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
赵清渠并没打算追他们,钱长老已经落网,剩下的虾兵蟹将不成气候,更何况,他赶来的目的不是这个。
他环视一圈狼藉的现场,并未见到赵璋,心底顿时一沉。
己方伤员很快就被抬到一边紧急治疗,小队长跑过来结结巴巴的汇报情况,负责保护却把目标人物保丢了,最后还要靠顶头上司带人来善后,要再不好好解释,他虽说不至于小命不保,但去掉半条命可跟玩儿似的。
暗地里谁不知道当年赵清渠上位时,到底踩过了多少人的脑袋和鲜血,狠起来六亲不认比疯子还可怕。
保护的命令是赵清渠亲自下达,如今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这样的结局他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
可惜赵清渠似乎没有听他解释的意向。
他迅速下达了一连串儿的命令,看都没看一旁点头哈腰的人一眼,大步跟着搜索队伍往前走去。
这一次赵清渠对赵璋的保护措施不可谓不详尽,明里暗里都安排了人,却还是被钱长老钻了空子。从在酒吧莫名遇袭,赵清渠就敏锐的察觉到自己人里有背叛者,顺藤摸瓜一步步将线索摸至钱长老,本打算将他生擒再进一步调查,却没想到叛徒不止一个。
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密,烟雾弹放了好几个,却还是让钱长老的人精准的第一时间找到了赵璋和陈瑞。
要说没人走漏消息,他第一个不相信。
赵清渠眼底一片阴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起来,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此刻的极度不悦。
要是找不到赵璋……
赵清渠呼吸微微一滞,咬着牙闭了闭眼。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一旁的灌木忽然发出沙沙的轻响,赵清渠反射性的浑身戒备,举枪稳稳的指着发出响动的地方,下一刻,一团黑影从灌木里冲出来,张口发出沙哑却熟悉的声音。
“别开枪!阿渠,是我!”
曲起的手指慢慢伸直,离开扳机,赵清渠眼中划过一抹亮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弯腰一把将陈瑞扶起来。
“阿渠!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陈瑞似乎惊魂未定,他紧紧地抓着对方的手臂,整个人几乎要攀在他身上,一张脸煞白煞白,浑身*的,身上的几处擦伤不断往外冒血。
他颤抖的将散乱的焦距重新聚集在赵清渠身上,似乎想扯出一抹笑容,眼底却闪动着泪意,好似喜极而泣,又好似痛不欲生。
“陈瑞。”赵清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逐渐沉了下去:“赵璋呢?”
陈瑞浑身一震,脸色更是白了三分,他怔怔的看着赵清渠,面庞逐渐浮现出既悲哀又难过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的站直身体,缓缓闭上眼。
“阿渠,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他。”
赵清渠的呼吸滞了滞,眼神缓缓地沉下来。
“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