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阳目光落到叫花子身上,那叫花子忽有所感,扭过头来,看到走向自己的李飞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牙。
他不再倚靠在墙根上,挺直了腰背,两腿圈地,双手拿起一双筷子,敲在两腿间的破碗上,声音铮铮作响,嘴里作歌道:“
道!道!道!
妙!妙!妙!
得自在,任逍遥。
手持杖一根,葫芦中间绕。
赤脚游四海,身似白云飘。
平生只爱酒,人称酒剑道。”
李飞阳听他唱完,哑然失笑,走向前去:“我只看到你的酒,你的剑呢?”
叫花子扶杖而起,笑道:“哪里有还有什么剑,现在就只有一根棍子啦!哥儿,我听你家里有一坛好酒,能否施舍老叫花子一?”
李飞阳笑道:“想喝酒?那还不容易!跟我回去,我有一坛百年茅台好酒,保证把你这个葫芦灌满。”
叫花子喉咙里“咕嘟”一声,眼中放出光来,急切道:“百年茅台?在哪里?在你住的地方么?咱们现在就去么?”
李飞阳笑道:“这庙会这么热闹,我得逛一会才回去,要不你再晒会太阳,等我回去的时候再来喊你?”
叫花子用藤杖了地面,道:“不用你来喊,夜里我自然去找你,准备好美酒就是。”
李飞阳哈哈大笑,“道人啊道人,你果然没有剑了,如今只能叫做酒道人,不能再叫做酒剑道人了。”
道人也笑道:“有酒天地宽,何来刀剑啸?你去!你去!”
李飞阳领着几人转身而去。
走了一段路后,杨晓月问李飞阳:“大哥,这个脏兮兮的叫花子是谁啊?”
谢夫之几人也很好奇,眼巴巴的看着李飞阳,等待李飞阳的回答。
李飞阳道:“前几天清风道人和我闲聊,他有个师祖,一身武当功夫高深莫测,掌剑双绝。特别是武当剑法,能排进天下前三,性喜在红尘游耍,平常都是一副叫花子的形象。今天遇到的这个叫花子看来就是他了。”
谢夫之奇怪道:“那他今天晚上真的会来找我们?”
李飞阳头:“错不了,等晚上咱们回家去,做好饭菜,摆上好酒,恭候这位前辈大驾光临就是。”
李东生道:“老大,我还从没有见过你这么有诚意的尊敬一个人!难道这个邋遢道人真的非常厉害?连你也收拾不了他?”
李飞阳叹道:“这跟武学无关!此人乃是风尘中的奇侠,市井之中的好汉,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像这种有古人侠气的豪杰人物,越来越少了。平心而论,我是做不到像他这样洒脱不羁的。今天既然见到这么一个怪杰,不招待一下,我心里过不去。”
在人群中走了一阵子,刘璐道:“口渴的厉害,咱们找一个棚子喝东西,歇一下吧。”
李东生家就在唐城市区,对这里很熟悉,闻言道:“前面就有一个茶馆,咱们去里面歇歇脚吧,茶馆里面有心零食,还有书先生讲评书故事。”
众人听他所言,向前走了几步,果然有一个茶馆在不远处,到得门前,就看到一个牌匾挂在门上面,黑底金字,写道:吉祥茶馆。
迈步进去,发现里面分成两层,中间一个大厅,摆满了八仙桌子,此刻桌子上坐满了人,大厅四周有几个垂花门帘,里面有单间包厢。第二层也是包厢单间,第二层的楼房过道盘旋在大厅四周,形成一个天井似的四方空间。
整个茶馆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李飞阳眼前一亮:“没想到咱们唐城市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
李东生介绍道:“这个茶馆是个老茶馆了,是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里面的桌子茶具还都是当初老物件,这里收费又不贵,瓜子心不比别的地方贵,味道还比别的地方要好,城里面的老人都喜欢来这里消磨时间,只是如今家里都穷,来的人就少了。今天是庙会,大厅里才会有这么多人。”
李飞阳头道:“这家茶馆真要是做不下去,也不能让他变卖掉,万一拆掉了,那就实在太可惜了。回头给老黄一下,要是这家老板真的经营不善,就帮他们一把,无论如何不能拆了!如今,像这种老店是越来越少了!”
李东生道:“这里我时候来过几次,曾听老板过经营的苦楚,本利微,难以支撑,但又不舍得变卖,好在房子器具都是自家的东西,就是做心、泡茶水、伺候客人需要好几个伙计,他们养不住这么多人。”
谢夫之道:“现在谁还有闲情雅致来茶馆喝茶?前几年,每天都饿的发昏,就是现在,有几个人的肚皮是圆的?饭还吃不上,还喝茶?”
李飞阳道:“先不这些,喝茶!喝茶!”
大厅的正前方有一个台子,一个书的先生正站在那儿手拿折扇,摔木书。
李飞阳寻了个离书先生比较近的八仙桌子,坐在了旁边,谢夫之几人也围坐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