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昌放下茶杯哈哈大笑起来,我被苏白昌的情绪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道:“你在笑什么?”
苏白昌虽然止住了笑声,嘴角依旧向上咧着:“你这个小朋友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苏白昌,有些不明白这个男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看着我依旧是一脸紧张的样子,终于开口说道:“小朋友,如果有一天我拿着你家刚刚丢失的传家宝的照片跑到你家问你知不知道照片上的东西,你会怎么想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像刚才一样安静地看着他的表演,看见我有些无奈的表情,苏白昌悻悻地坐回了对面的沙发上:“好啦,我承认一开始你和我们打听‘白蛇’的时候,我确实认为你和失窃的事情有关,毕竟我们刚丢了‘白蛇’,就有人找我们问起关于它的事情,对于不出名的项链,却在失窃后被人关注,这不是一个正常现象。首先,小偷和同行都不会过来多此一举,如果项链贵重,自行收好,拿到黑市去卖大赚一笔更加惬意;宝贝不好,也不会拿给同行出手,这被识破打眼算小,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就不值当的了。那么只有一种人会过来傻乎乎地过来找我们问问自己手里宝贝的身世,就是不知道白蛇底细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的顾客。我已开始确实以为白蛇在莫小姐手中,便编了个股是想要谈谈莫小姐的底。但莫小姐听了我的故事非但没有惊讶或者信息,甚至还对老虎冷言冷语,这就让老夫有了另外一种想法,莫非是莫小姐最近听到什么信儿,想从我这里打探出些消息?”虽然是句疑问,但句尾并不商鞅的语调说出了苏白昌心中的肯定,他眼神里的疑惑的说明了他对我身份的怀疑。
我不想再卖关子,便直截了当的说:“我是受人之托帮忙找回这条项链,据委托人所说的情况来看,这条项链出现的最后地点就是这里。但她又很明确的告诉我您这里已经买不到项链,却没有告诉我原因。为了帮她找到项链,我决定在您这里找到答案。”我没有给苏白昌任何回话的机会,接着说道,“不过看样子,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这条项链在您的店里失窃了。”我装作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起身便准备离开。但我知道苏白昌为了弄清楚我背后的委托人,一定会拦下我,所以我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果不其然,苏白昌叫住了我:“莫小姐,想不要急着离开。我想还有些事情您应该更感兴趣。”
我坐回到沙发上,看着苏白昌笑了起来。他现在虽然已经没有刚才那样气焰嚣张,但是眼神还是如通过老狐狸般狡黠:“你的委托人是不是觉得这条项链非常值钱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是。她倒是说了这条项链现在并不值得投资。”
“哦?”苏白昌并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其他什么夸张的表情,只是发出了一个疑问词,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半阖着眼睛,为的就是不让苏白昌看见我眼珠因为在编造谎言时下意识的向右转动:“并非如此,委托人虽然没有像您一样给我编了一个传奇故事,但她却告诉了我另外一件您一直没有提到过的事情。”
苏白昌的目光变得有些警惕:“什么事情?”
我耸了下肩:“她也没有明确和我说清楚,只是说虽然这条项链现在最多只值一个普通古董的价钱,即使放到拍卖会上也之比实际材质的价格高不了多少。”我并没有把米珍说过项链曾经属于大人物的话复述出来,而是编了一个莫须有的谎言掩盖它,“我虽然好奇为什么会有人用重金酬谢让我去找一条并不是非常值钱的项链,但是收到酬金的诱惑,我还是把委托接了下来,这就是您今天为什么看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最为巧合的是,我刚接收完委托,就在电视采访中见您店里有相似的产品。”我笑了笑不再说话,心里想着过一会儿苏白昌会用什么样的理由反驳我,或者再编个故事给我。
苏白昌听到这里,本来有些僵着的脸却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扯出了一个笑容:“还真是小瞧了你。不过听完你的话,我倒是非常好奇你现在的职业了。”
我依旧笑而不语。
苏白昌看我不说话,,也就不再追问,不过以苏白昌对我的怀疑,我想他一定会在我离开之后去调查我吧。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想让苏白昌说实话。想了想,我又开口说道:“非常抱歉,我本职工作并不是接受委托。不过我想这条项链的故事应该和我的工作没有什么关系吧?”
苏白昌在读笑了起来:“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委托你来调查我的镇店之宝。”
我无奈的笑了笑:“是不是镇店之宝,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其实这条项链是最近才被人盯上的。”
苏白昌扬了一下眉:“小姑娘,看来你的委托人应该也不了解这条项链的故事啊。确实如你的委托人所说,现在这条项链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清代古董项链,最多加上个‘皇族之物’的头衔。但是看事情永远要看得长远一点,说不定那天这条项链就会有了其他的含义,不过我现在不便多说,您只要相信这条项链真的很有价值就好了。”
听苏白昌这么说,我脸上露出有些讥讽的笑容:“苏老板还真是一位’有着‘远见卓识’的人呢。”
苏白昌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但并没有计较我话中的讽刺,他摸了摸后脑勺笑了起来:“承蒙莫小姐的夸奖了,我倒是希望我自己真的能有远见卓识。好了,我们扯远了,我们两个还是言归正传,说一说这条项链被清除皇宫之后真实的故事。这条项链是皇室之物不假,从泰国购置回来也不假。但有一点我骗了你,项链一开始就没有被带到国外。”
“可是您给我看了国库的清单,上面确实有这条项链。”我提起了刚才看过的文件。
苏白昌点了点头:“项链一开始被偷走了没有错,但是他们没有带走这条项链,这条项链在被强盗们带出国之前,就已经被偷了。当时八国联军在圆明园大肆掠夺完一些比较大的金雕玉琢之后,带不回去,就想了个办法,把那些带不回去的宝贝在金铺里融成了金子,做成金砖带出中国。这些项链因为能够随声携带的小物件而逃过一劫。除了这些洋强盗,当时还有一批妄想要发国难财的人,他们在看到八国联军烧杀掠夺时,不仅没有扼腕叹息,奋起反击,而是也去了一些宫女太监的住处也抢了不少宝贝。而那些没有搜刮到什么的人则打起了洋人身上的主意。他们注意到了那些洋强盗,观察到他们把枪来的一些没有上交的宝贝偷偷藏在了自己的义务内,几番观察下来,他们盯上了几个老是喝的酩酊大醉的英国军人,偷偷在他们身后盯梢了几天。他们几个是惯偷,干惯了投机魔偶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特别的紧张或者害怕。他们连续盯梢了那几个人一个礼拜的时间,他们把盯梢安排得很巧妙,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这帮小偷换班盯梢,他们每天盯在不同的大街小巷,留意这些酒鬼的平常的行动轨迹,最终决定在这群酒鬼离开京城的头一天晚上在酒肆附近动手,动手那天,他们隐藏到了酒肆旁边的破庙里,躲过了宵禁,一直等到亥时,几个外国军官醉醺醺地从酒肆出来。他们打扮成打烊的更夫,先是假装不慎撞到几位英国军人,再假装畏畏缩缩地道歉,就在这一来二去中,他们摸出了一些这些人身上的宝贝,之后在这些人踉踉跄跄的打骂声中跑走。他们知道这些宝贝是这几个大汉私藏的,丢了也不敢对外声张。等那波人离开了北京,他们才敢拿出这些宝贝偷偷销赃。其实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偏偏不幸的是,那时候朝廷查得紧,非要抓出那些发国难财的人,发了官文给金铺和珠宝行,让他们见到有人拿着和官文上一样的东西来贱卖就要报关。本来过了一年,他们本想着知情风平浪静了之后再处理手上的东西,开始等他们真的要脱手的时候,恰巧在珠宝行碰到了一位曾接触过清单的官吏也在办事,他本来是来收苛捐杂税的,但是无意中瞥见了这几个鬼鬼祟祟的贼,一阵盘问之后,发现了官文上出现的项链,当即把这几个贼抓捕归案。按理来说,这位官员应该带着收缴回来的珠宝面圣,等着封官加爵。但那是在兵荒马乱的晚清,风雨飘摇,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仕途,再加上这个官吏心怀不轨已久,心里已经没有了仁义道德之说,于是只上交了为数不多的宝贝,其余全都纳入私囊,至于那几个惯偷则是被草草地砍了头,封上了他们的嘴。”
“真是贪心又残忍呢。”听完苏白昌的话,我不由得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