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能够听到她穿着拖鞋在房间里啪嗒啪嗒来回走动的声音和台式电脑开机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陶瓷恶作剧般高扬的声线顺着手机传到季承耳边,“季承,你快看微博,我刚发了东西。”
季承看眼路上的指示灯,把车靠路边停下。
‘陶瓷借公司账户发言’的词条被高高顶起。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的确娇生惯养长大的,但是不要以为有钱人很快乐,嗯,我的快乐是根本想象不到的。]
季承一直绷着的脸神情一缓。
季承回家的时候,陶瓷还在扒着手机玩,咯咯的躺在床上笑,懒散散扎成丸子的头发显出慵懒的女人味儿。
他脱掉西装外套挂在客厅,走到她的卧室边,敲了敲门。
陶瓷回头瞧他一眼,“你看见我的词条了吗?原来当大明星是这种感觉。”
季承把门推得更大些,他瞧她没正形的躺在床上,双腿交叉叠着支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肌肤白得亮眼,“还在看?”
“嗯,还没有看完,评论增加得太快。”
季承想着乱七八糟的评论,下意识的开口道:“以后脸书上少发点,要不又会被人截图拿来说是炫富。”
陶瓷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她回头看季承,“我并不想迫于网友的压力就关闭社交账号,我只是分享我觉得有趣的内容或者是我的日常生活,别人对我的照片进行怎么样的解读并不重要。”
季承眉心微蹙,黑眸里流露出几分严肃,“可是,你下次还会这样拉出来被人指指点点。”
陶瓷有些不高兴了,“他们要怎么评论关我什么事,我怎么高兴就要怎么做。”
季承的生活阅历决定他性格沉稳,他习惯于低调和内敛的去工作和生活,而陶瓷顺风顺水,心性不定,她认为顺遂心意更加重要。
季承努力想要去理解陶瓷,但是想着网上嘲意十足的话,他又拧了拧眉心,实在是无法逾越两个人之间意见上的鸿沟。
陶瓷在等季承哄她,季承却站着一动不动。
道理都懂,小事儿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但是那些会随意扎根和乱窜的情绪上来了,陶瓷就是不高兴,她把手机反扣放在床头柜,“以后我不发就好了吧?我困了,帮我把灯关了再出去吧。”
季承已经明显感觉到陶瓷情绪不对,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承难得有了些挫败感,他沉默的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看着床铺中间鼓起来的一团,关了灯,帮忙扣上门。
他手揣兜里,在黑暗里,目光沉闷专注的落在卧室门板上。
小半晌后,他叹了一口气,坐到客厅沙发上,借着浅淡的月色,季承烦躁的点了根烟,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烟灰缸边上敲。
他有时候工作压力大,偶尔会抽根烟,从上周他搬来陶瓷家里后,陶瓷就备了一个烟灰缸。
烟灰缸是玻璃质地里夹杂着不规则的丝丝缕缕青色蓝色交替的烟状物,陶瓷特别喜欢。
季承有些走神,他在想,撒娇卖萌求饶都不会的话,要怎么让陶瓷开心。
十分钟后,季承坐在沙发上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扑哧。
卧室里咯咯的闷笑声就像是舞台上的魔法棒,斜斜靠在卧室门框边的季承跟着弯了弯唇线。
他姿态懒洋,有夹杂着几分难得的愉悦情绪。
“嗡。”
他快速的按掉手机铃声,尽管反应挺快的,但还是迟了一步,陶瓷已经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