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澜被她看得心惊肉跳,再次吞了吞口水:“你……你想干嘛?别……别想诬赖……”
汝欢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辩解,随即向她脚底的花瓣一指:“姐姐既然没有去过樱花落,这可奇了,这片粉嫩的樱花瓣却是如何黏在姐姐的鞋畔?”
谢澜澜惊慌无比地倏然抬头,她连忙退了两步,脚底使劲用力,似乎想将花瓣碾碎一般。【零↑九△小↓說△網】
但顺着汝欢的指尖,站在近处的几人都已瞧见了花瓣,尤其是承王羽林啸,更是迅速一个矮身抄起了谢澜澜脚上的绣鞋。
谢澜澜被他出其不意的动作,扯得差点摔倒,她站稳脚跟后,见自己只穿着白袜,鞋子已经被夺,眼中出现了一丝羞愧,却有九分的恐惧。
汝欢向承王淡淡一笑,随即伸出了手掌静静的等待。
承王低头看着这只虽然白皙却瘦骨嶙峋的手,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将绣鞋交给了手掌的主人。
汝欢扬起鞋子,对谢澜澜笑道:“这樱花瓣果然是醉仙园樱花落独有的落樱,姐姐如若没有去过那里,这花瓣到底从何而来?”
谢澜澜眼中布满焦急与慌乱,她先是望了一眼太子,却见羽林空云眯起眼睛冷冷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打了一个突突,她又求救一般看向兄长谢风清,却见他也是一副愁眉不展无可奈何的模样。
谢澜澜微一犹豫,立刻双膝跪地向太子求饶:“太子殿下,澜澜确实去了樱花落,汝欢的……汝欢的发带确实……确实是澜澜捡到的,但苏小姐真的不是澜澜杀的。澜澜到了樱花落的时候,苏小姐……。苏小姐已经死了。澜澜只是……。只是想嫁祸……。”
见到她喏嗫着的态度,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原来早上两姐妹一同到了醉仙园,此时距离选妃时刻尚早,谢澜澜便叫汝欢去为她采些新鲜花朵来装饰发髻,谁知汝欢采得慢了惹恼了谢澜澜,她便是又掐又捏的动起手来,拉扯间,竟将汝欢头上的发带不小心扯了下来。
谢澜澜发泄完心中的怒气,便挥手将汝欢赶走,汝欢哭着离开后,谢澜澜发现了脚边脱落在地的发带,她当时只想寻个机会捉弄汝欢一番,便捡拾起来顺手揣入怀中。
她打骂了汝欢一番心情大好,于是独自信步游起花圃。
醉仙园三十几个花圃,每个花圃都种植着不同的花朵,端的是百花争艳,芬芳无限。
汝欢观得入迷,不知不觉来到了比较偏僻的樱花落,却见一名女子躺倒在地。【零↑九△小↓說△網】
她十分好奇,便走近细瞧,谁知女子颈部瘀紫脸色惨白,显然已经被人勒死了,那时,她并不知此人是苏将军的女儿苏怡。
看到如此恐怖的场景,谢澜澜第一反应是拔腿便跑,跑了几步她忽然闪过嫁祸汝欢的念头,虽然心中也是害怕,却无法抗拒除掉汝欢的诱惑,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折了回来。
当她拿出汝欢的发带勒住尸体颈部的时候,她的内心也是踌躇了一番,却最终还是没有战胜心中的恶意。
待谢澜澜哭天抹地的将栽赃嫁祸的原委讲完,苏将军立刻破口大骂道:“谢大小姐,你如何歹毒至斯,小女已然仙逝,你居然……居然还能下此毒手对待她的遗体。”
明旌也痛苦呜咽:“如若我答应与小姐……”
安心的嚎哭声打断了明旌的话头:“明将领,你便是答应小姐,小姐也是逃不过此劫的,肯定是谢澜澜这个女人杀死的小姐,老爷快点为小姐做主啊。”
谢澜澜依旧兀自辩解着:“反正……反正她已经死了,我才想……。莫不如……。”
太子此时冷哼了一声,他低沉着声音道:“谢澜澜,苏小姐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谢澜澜见曾经亲切无比的太子,此时却冷着脸不再唤自己“澜澜”,心中不由得大恸,她鼻涕眼泪齐流,原本还有些娇媚的脸蛋,此刻却丑陋不堪,她只是满口的为自己辩解着,可越是辩驳,太子看她的眼神越加的凛冽。
太子羽林空云见到她此刻的狼狈模样,心中升起了不屑的情绪,他奇怪自己怎么会产生过想要娶她为妃的错觉,即便是想要笼络谢丞相作为自己继位的后盾,也不能迎娶这么一个蛇蝎心肠又懦弱无能的女子。
她还比不上那个丑女谢汝欢。
当这个念头在太子脑中闪过的时候,羽林空云自己也是一惊,随即,他的目光再次望向汝欢那张布满黑斑的脸孔。
在谢澜澜哭泣求饶、太子心意百转的时候,汝欢却走上前仔细观察起谢澜澜的手指,见到她十只涂满大红色蔻丹的指甲,汝欢疑惑地侧了侧头。
承王轻蔑地瞟了一眼扑倒在地快哭抽了的谢澜澜,随即转头对汝欢道:“怎样?是不是真凶已经找到了,本王便不需要……”
“不,还要劳烦承王殿下随同汝欢前往案发现场……嗯,就是案发的地方看一看。”汝欢低头扫了一眼一直紧握在左手的事物。
“还去那里干什么?”
“有件事情,汝欢还是想要确认。”
此时一个清雅的声音传了过来:“现在谢大小姐已然承认想嫁祸给二小姐,又有她去过案发之地的佐证,很明显她便是真凶了,不必再查下去了吧?”声音的来源不顾谢澜澜的辩驳,仍是透着一股不疾不徐的优雅。
是仁王羽林星璃的声音,他正满含笑意的看着汝欢。
汝欢向他布满星芒的眸子深深望了望,微微摇头,回了一礼:“仁王殿下,姐姐虽然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想要嫁祸自己的亲妹妹,但是,她也只敢玩些栽赃嫁祸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真要亲手取人性命,她却没那个胆子与魄力。”
汝欢直白的言语,此刻谢澜澜听来仿如仙乐,她立刻不顾尊严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澜澜胆小如鼠,只敢栽赃嫁祸不敢动手杀人,我只能用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妹妹说得极是,太子殿下,仁王殿下,你们一定要相信澜澜。”
太子嫌弃的眼神谁都看得分明,仁王则仍是那副俊雅的微笑,琥珀色的眸子泛着微微的磷光仿佛想探究什么。
承王扫了一眼仁王,并未再为自己辩解,而是转身带头走下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