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沓子银票!敏慧很快掩饰住了震惊:“娘!你说的大事就是这些银票?”
“是啊!这些银票要是让人发现,岂不说我们是偷的。”田氏慌乱的说,脸色变得发白。
敏慧笑起来,镇定的看着田氏,这些钱一定是尉迟氏故意搁里的,送了几件衣裳,不可能夹带一沓子银票,她为什么要给银票呢,这个敏慧搞不懂。
三百两银子在她们手里可是很危险的,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怎么能不懂。
她压抑住了紊乱的思绪,尉迟氏给这个钱到底为了什么,现在管不了,这些钱在手里很烫,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以后还给她,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拿着银子危险,不如……
敏慧咬咬牙:买地,土地是谁也搬不走的。
跟母亲说实话是不行,只有自作主张了:“娘!这事儿你慌什么?这是尉迟大娘让我给她买地的银子,我这么小,觉得担不起这个重任,就推辞了,可能尉迟大娘找不到合适的人,以送衣服的形式留下了这个钱,正是她说的这个数目,我只有给她办好,正有两家要卖地的,我先给她买了吧。”
“这样啊!”田氏似卸了千斤重担,长出了一口气:“小孩子会办什么事?”
“尉迟大娘都托付我了,我要为她办好,才不负重托,娘,你放心,我求闵四叔帮我办。”敏慧说的可不是实话,尉迟氏可没有让她给买地,敏慧猜到了一些,明白了尉迟氏留钱的用意,她可能是琢磨她们走了之后,她们母子三人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在这个战乱的年间一定会饿死,可能是知道了她儿子的心思,怕儿子将来难过,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是她为儿子办的事。
不想卖自己啊!
只有把这些钱买成地,到时还给她。
田氏镇定下来:“慧慧,这些钱在手里我很不安。”是啊,田氏的身份怎么会见过这些钱,不坐卧不宁才怪,得赶紧把钱藏起来,自己手里的十两银子够母女活上三年的。
在陶家的厢房里深挖洞,母女藏了二百两银票,敏慧带了一百两银票找到闵四叔和那两家做了交易,此时是四月,地里的庄稼才一尺多高,两家也种了少量的麦子,还得一个多月成熟。
有青苗的地自然是值点钱,可是他们急着卖,也要不了高价,主要是这个时期没人买,敏慧以六十两银子买下了两家的四十亩地,照他们要的省了二十两。
敏慧把二十两银子给了闵占元,再打了四十把大刀,还凑了一些别的武器,武装起了一百人。
百十户人家武装了一半儿,有的人家哥三四个都加入了卫队。
贼兵多,他们就带着村民进山,敏慧还不想暴露那个山洞,她是要用来储粮的。
敏慧怕陶家人把山洞的事说给别人,狠狠的威胁了一番,陶家人也知道那些人惹不起,自然闭紧了嘴巴。
她的思路就是这样的,把皇甫家的地打的粮食储起来,他们会有用到的时候,自己用人家的地活了命,一定要报答人家。
他们会需要军粮的,她们不是贼兵,郝将军是带了粮草,他们没有抢百姓的粮食,一定不是坏军队,她的信念是肯定了。
村里连续走了六家,敏慧的银票就花没了,形势一天比一天紧,逃跑的农户越来越多,给半两银子都有卖地的,三百两银子,去了二十两,竟然买了四百亩地,这些已经不少了,邻近四个村的地都让她买了。
这样,风雨飘摇的小村子在战乱与危险中生存到了麦秋,敏慧买的地就有一百亩麦田。
母亲软弱,自己幼小,地契的名字虽然是尉迟氏的,可是也有人敢虎视眈眈,好多的人跟闵占元探听虚实,这个时期战乱,政府都似有似无的,要是被人抢劫了,都不会有人管。
敏慧早留了心眼儿,让闵占元做了尉迟氏的管家,那些探消息的人一听说是大世家在此收购土地,闵占元成了管家,闵占元可有一百人的卫队,不怕政府却怕他,都蔫头耷脑袋走了。
可是有不顾脸面的任氏,自从知道了敏慧母女突然出现在村子,她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她卖了的人还能回来,还生了个小子,这还了得,要是让人知道了她卖儿媳孙女,会给她大儿子秀才的身份抹灰。
怎么才能把她们母女处理掉,她四处托人打听人贩子的下落,终究没有信息。再找别处的人贩子,人贩子到崔家村一打听都吓跑了,崔家村有武装,一打听敏慧母女,拎大刀的就瞪眼。
谁也没有敢到这个村来的,不能再次的卖掉母女,敏慧买地的消息让她震惊,第一次六十两银子买了四十亩地,气得她眼睛都瞪冒了,去问了闵占元,闵占元却说是他的东家买的。
买了好几回,闵占元都是这样说,任氏气的发疯,躺倒炕上算计了几宿,怀疑她卖的儿媳妇一定是遇到了阔人家,拐了钱偷着跑回来,想趁乱大发土地财,一定是知道她一家受辱,必定逃走离开这个地方,便宜买了她的地,就是为了羞辱她。任氏要气死了。
她找了几次人贩子,想知道她儿媳妇被卖到了谁家?
知道了她的根底,要挟她们交出地契,不然就通报那家,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田氏胆子小,一定会交出地契息事宁人。
任氏找到了周氏问了几次,都没有听到周氏的回应,敏慧早就嘱咐好周氏,啥也不告诉任氏,狠狠的瘾死她,那个贪财的货弄不到自己的手,就得长气鼓。
任氏整天在村里钻缝打听,就是捞不到实底。这几天连续的失眠,看看两个上蹿下跳的儿媳妇,比她还瘾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