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晚心想这是当然,否则他岂不是没办法完成任务。闻言正欲说些什么,不远处的月亮门外忽然走进了一名蓝袍男子。对方手持一柄白色折扇,上绘夕阳残照之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扇着,气质轻浮浪荡,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赫然是残照城的城主江流平。
那日他在主殿宴席上一眼便瞧中了桑非晚,开口向百里渡月讨要,反碰了一鼻子灰。今日闲来无事在后花园闲逛,不曾想竟遇到了桑非晚,啧啧摇头:
“百里城主当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好好的一个美人,他竟也舍得丢在此处修剪花枝?”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流平的语气听起来竟有几分熟稔。
桑非晚记忆力不错,很快搜索到了江流平这号人物。不过上次宴席匆匆一瞥,只有一面之缘,自己又不曾和他说过话,对方怎么这么自来熟?
江流平见桑非晚不动,摇扇的手顿了顿,挑眉反问道:“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桑非晚闻言回神,慢半拍施礼:“自然见过,那日殿前有过一面之缘,属下见过江城主。”
“看来你记性不大好。”
江流平意味不明的说出了这句话,随即哗一声收起折扇:“本城主做客苍都,明日便要赶赴残照,百里渡月又不喜男色,你留在此处也是可惜,倒不如随我一同离开,享受荣华富贵?”
桑非晚心想这江流平胆子倒是大,明晃晃就敢撬百里渡月的墙角,不过自己现在可没有什么闲心应付他,正欲回绝,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月亮门外不慎露出了一片绯色的衣角。
嗯?
百里渡月?
桑非晚见状不知为何,忽然笑了笑,到嘴的话也陡然变了个口风,故意幽叹一声道:“非晚出身卑贱,听闻江城主风流之名在外,只怕回了残照,要不了多久便被厌弃了。”
江流平闻言便以为他动心,愈发温言相劝:“你容貌绝世,何必妄自菲薄,倘若愿意随本城主一同回残照,自然是享不尽的荣宠富贵。”
桑非晚:“真的?”
江流平语气殷切:“自然为真。”
桑非晚眼中笑意愈深:“江城主倒是性情中人,不过……”
他话锋陡然一转:“不过非晚既然身在苍都,那便自然是百里城主的人了,又岂能转投别处,怕是要辜负江城主厚爱了。”
江流平不以为意:“百里渡月是个画痴,又不懂情。事,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哪日若惹了他厌弃,只怕剥皮抽筋都是轻的……”
“你倒是了解本城主。”
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把江流平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回头,却见百里渡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对方修为高深,刚才隐匿气息,自己竟是没有发现。
“百……百里城主,你怎么在此……”
背后撬墙角本就不好,说坏话被抓住更是尴尬。江流平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讪笑不止,后背冷汗连连,生怕百里渡月记恨上自己。
“本城主若不在此处,怎么知晓江城主如此风流专情,对我的人念念不舍至此?”
百里渡月心情不虞,唇边却出现了一抹笑意,语气轻飘令人胆寒。他刚才去书房找桑非晚,凭白扑了个空,无意间经过花园,不曾想发现江流平这个酒囊饭袋竟在诱拐桑非晚。
江流平愈发尴尬:“我方才多饮了些酒,满口胡言,不知所云,百里城主莫要见怪。”
然而百里渡月显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闻言袖风一扫,掌中灵力暗聚,隔空击出,竟是直接将江流平打退了三步,眯眼冷冷道:“江城主这张嘴倒真是该缝起来,否则哪日惹下祸事,也是天道因果。”
江流平猝不及防挨了一掌,倒退几步,险险立住身形。他捂着胸口,脸色阴晴不定:“百里渡月,你不要欺人太甚!”
残照虽是苍都属城,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辱到头上来的。百里渡月明晃晃出招,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百里渡月冷笑收招:“本城主不喜欢欺人,只喜欢剥人,怎么,你想试试?”
这里是苍都的地盘,江流平自然不会蠢到在这里与百里渡月起了冲突,闻言脸色阴晴变幻一阵,最后很没出息地溜了,身形很快消失在月亮门外,堪称狼狈。
桑非晚见状暗自挑眉,他还以为江流平能打几个回合呢,没想到一招就被秒了。眼见百里渡月把目光转向自己,故意不去看他,而是跪地行礼,从容不迫道:“属下见过城主。”
态度有礼,却也疏离。
百里渡月见状微不可察皱了皱眉,他负手走至桑非晚面前,然后倾下身形,与对方视线平齐:“抬起头来。”
桑非晚顿了顿,依言抬头看向他,入目便是百里渡月那身绯色的衣袍,愈发衬得肌肤如玉。霜白的长发不知为何,并未用玉冠束起,而是随意散落在肩,风情而又旖旎。
百里渡月盯着桑非晚看了半晌,霜白的睫毛微颤,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终于吐出一句话:“……以后来本城主房中贴身伺候,不必留在花园了。”
桑非晚:“……?”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