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台花的效力只有半个时辰,只要熬过这段时辰也就没事了。桑非晚抱着百里渡月的身躯,与对方在夜色下一同缓缓浸入冰冷的湖水中,二人不约而同颤抖了一瞬。
桑非晚是冷的,百里渡月则是因为燥热得以缓解的舒适。他双目紧闭,睫毛颤动不止,脸颊至脖颈处是一片逐渐蔓延的潮红,无力靠在桑非晚的肩上。长至腰际的白。发。漂浮在水面上,轻柔半透好似羽纱,妖娆惑人好似灵蛇。
桑非晚任由百里渡月难受挣扎,静等对方药效过去。然而他显然低估了龙台兰的药效,未及半盏茶的功夫,百里渡月的体温就又重新灼热滚烫起来,呼吸急促,竟是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百里渡月的嗓子似乎已经被烧哑了,无意识皱眉,低声呢喃道:“好热……桑非晚……”
“桑非晚…………”
神情隐隐透着痛苦。
桑非晚皱眉:“再忍忍。”
药效过了就好了。
百里渡月难受至极,闻言忽然隔着衣衫狠狠咬了桑非晚肩膀一口,仿佛在报复这个不让他乱动的坏人。
“唔——”
桑非晚没料到对方有此动作,吃痛闷哼一声,手臂倏地收紧,死死勒住了百里渡月的腰身。他偏头看向百里渡月,皱眉低声道:“松口!”
听起来有些凶。
百里渡月神智不清,闻言身形一颤,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竟真的乖乖松了口。他用湿漉漉的白发蹭了蹭桑非晚的下巴,像猫儿一样,低声委屈哭道:
“但是我好难受……”
桑非晚察觉到肩上柔软无害的触感,不由得顿了顿,只觉百里渡月现在这副模样和白日判若两人。他见对方仍是难受的不行,静默一瞬,不自觉伸出被湖水浸得冰凉的手,缓缓贴住了百里渡月的脸颊。
掌下触感滚烫,他感觉自己覆上了一块烧红的炭,进退两难。
“……”
桑非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此动作,但他就是这么做了,心里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百里渡月觉得那只手十分舒服,偏头蹭了蹭,然而还是犹如隔靴搔痒,难解疼痛。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悄然从桑非晚怀中滑落,和对方一起站在了水中。
“我好难受……”
百里渡月埋在桑非晚颈间,懵懂而又不知所措,痛苦皱眉。
“为什么会这样……”
胸膛间好似有一把野火在烧,灼得肺腑生疼,连带着脸色也红得好似滴出血来,唇瓣干裂而又苍白。
桑非晚很快察觉到了百里渡月的不正常,他原本皱眉想退开,却又忽然发现对方脸上温度烫人,像是要走火入魔了一样。
情爱之事,本就堵不如疏,一味强忍,自然容易受其反噬。尤其百里渡月本就灵力损耗,恰值心境不稳之时,哪里禁得起这样一番折腾。到最后半昏半迷,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形好似断了线的风筝,悄无声息滑落入水。
桑非晚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百里渡月下滑的身躯。他紧揽住对方的腰身,心知百里渡月现在情况怕是不妙,只能往湖心游去,用水降温。
……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桑非晚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想不明白。
他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当初也许不该安排这段剧情。
尽管他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在湖中抱着一起浸了会儿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