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才不是,我不过是在马车上说几句,哪有她这样的,丢人都丢在茶坊跟前了。”
沈安青却是笑着道:“婶母请随我来,上面有雅间。”她一边引着余氏到了三楼雅间坐下,一边吩咐海棠几个送了茶汤来。
余氏吃着茶汤,四下看着雅致的茶室,问道:“青娘,这一座茶坊尽是你的?”
沈安青笑道:“也不尽然,还有几个贵家娘子也出了钱,只是我帮着看顾着。”
余氏心里却是不信的,这小娘子便是再有钱,还能在这等繁华之地买下好铺面来,看看这人来人往的,只怕她是替人家照看的倒还可信。
她笑着道:“这茶坊每日能赚不少钱帛吧。”
沈安青翻看着簿子,笑着道:“不过卖个茶汤,哪里来的许多钱帛。”
二人正说话间,金玲进来报说:“娘子,赵娘子来了,请你去隔间说话,说是有要事与你说。”说着还瞟了一眼余氏,似是有些避讳。
沈安青忙点头道:“请她稍坐,我即刻过去。”又回头与余氏道:“婶母宽坐,一位贵家娘子寻我说话,我去去便回。”
余氏却是精明地瞧出了什么,笑着道:“你只管忙着,不必理会我。”
待沈安青出去掩上门,她飞快走到放在案几上的账簿前瞧了起来,只可惜上面是规规矩矩的采买,一笔笔写的明白,没有半点可疑,盈利也是极为少的,她也瞧不上眼。
只是这么大的茶坊,若是每日只得这点钱,却又为何还开着,拿什么钱来耗着呢?她狐疑地想着。
此时她却隐隐听见隔间里,一个女子说道:“……那笔钱已经得了,过几日我叫人送去你府上。”
沈安青的声音:“多谢瑛娘了,说来多亏你,才得了这许多钱。”
那女子道:“似这等买了丝绸押与胡商,让他们带去西域交换了香料和金银回来,实在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听闻那些个西域人十分稀罕天朝的丝绸,所以才能赚了这许多。”她话语里满是欢喜得意。
沈安青又道:“未知下一拨胡商何时动身?”
女子笑道:“怎么,你着急了?下一拨约莫在一个月之后,你可要速速准备现钱,我与你打点就是。”沈安青向那女子道谢。
余氏听得眼睛都不眨,这青娘竟然还认识这样有手段的人,能与胡商做买卖,还能一本万利!这等好事,怪不得她遮遮掩掩,来京都不到小半年,置办了宅院和茶坊,自然是得了大把钱帛。
她只觉得心痒痒,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巧这时沈安青送走了人,进来笑道:“婶母,请用茶汤。”海棠奉了煮好的茶汤到余氏跟前。
余氏满心想要问起那一本万利的买卖,端起茶汤吃了一口,却是又呛又烫,咳了好一会才止住,她顾不得许多,却是开口道:“方才来见你的是什么人?”
沈安青一怔,旋即笑道:“是右仆射赵府上的娘子,与我交好,过来说说话便走了。”
余氏却是堆满了笑,精明地道:“只怕不只是说说话吧,方才我在这里都听到了,她像是有什么钱要与你,还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沈安青大惊失色,忙掩上门,听听左右没有动静,才脸色焦急地低声道:“婶母如何听到了?不曾有这等事,你是听岔了。”
余氏越听她否认,越是认定是真的,她拉着沈安青坐下,叹道:“青娘是知道的,我与你四叔不过是田庄里打滚的,只知道些打理庄子的事,哪里有什么见识,所以也不曾有什么家底。”
“你自小便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越发出息了,在京都也能过得极好,我都替你欢喜。”她故作感伤地道,“先前还舍不得把你送到京都来,如今看来是不错的,只是你认得这些贵人,有了这等好买卖,也该多看顾叔父和婶母些,若能帮衬些,得了好处大家都欢喜不是。”
沈安青低头不语,似乎是并不愿意。
余氏更是不肯放手了,她殷殷道:“方才听说下一拨过一个月才动身,你帮着婶母问一问,能不能叫我们也买一份?”
沈安青这才抬头,很是不情愿地婉拒道:“婶母既然听见了,我也不好再否认,只是这买卖不比别的,乃是托了胡商远去西域售卖丝绸,换取金银与香料回京都,这其中风险极大,若是胡商行走路上遇上什么意外之险,便是有去无回,投入的钱帛也都打了水漂。”
“叔父与婶母赚的是辛苦钱,这些买卖还是不要参合才好。”沈安青很是恳切地道。
只是余氏哪里肯依,拉着沈安青又是说了好一会,她却还是不肯,执意不愿叫余氏也插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