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一直将陈管家当做耶律贤派来监视他的普通人,直到这时,杨延昭才明白这忠厚老实的管家有着不平凡的来历,或许也是一位自降身份的高手。
思绪纷飞,杨延昭的眉宇间生出的苦闷久聚不散,良久,只得叹了口气,也是他大意,上京城对他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理应万般小心才是,而这些天过得平安无事,竟少了防范,差点便将命丢在了北地,想到这,竟是一身的冷汗。
深吸了几口气,杨延昭掀开厚实的棉被衾,走下床,打开木门,应该还是白天,只是天yin沉的厉害,天边浓云密布,北风呼啸,卷的屋外寒凉无比。
立在走廊里,感受着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顿时觉得心中那莫名的抑郁也如同那尘灰一般被漫天大风给吹的没了踪影,突然间所有的不安渐渐的消散去了,唯独只剩下一丝寂静的心慌。
转过身,恰好看到陈管家在檐廊的一侧端着药碗走来,杨延昭忙迎了上去,对这他作揖行礼道,“多谢了,陈管家。”
“当啷!”
清脆的声响下,带着热气的汤药洒了一地,溅的杨延昭白袍上尽是褐se的斑斑点点。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陈管家慌张的上前用衣袖给杨延昭胡乱的擦拭着,双眼中满是惊怕,稍后见无法擦干净,便低首立在那边,微胖的身子颤颤发抖,口中不断的说着,“大人饶命,小人下次不敢……”
这怯懦的模样哪里有那晚击杀刺客的强大气势,一时间,杨延昭也是神情恍惚了,难不成是他看错了人?
双眼紧紧的盯着陈管家,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但是额头上生出的汗珠显然做不了假。
或许真的是他记错了。
杨延昭暗叹了一句,走上前将身子仍在发抖的陈管家扶住,他的手很是冰冷,手心都有着丝丝冷汗,显然此刻心里极为的惊怕。
“陈管家,没事的,我回屋换件袍子就成了,这些天劳烦你悉心照顾了,如今我已经痊愈了,这汤药就不用再熬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留在原地的陈管家见他进了屋子,这才抬起头,用袖子将额前的汗珠擦掉,呼出一口浊气。
“还好,还好,否则被这小子识破了,以后的安稳ri子也没得过了……”
说着,伸手将地上摔碎的瓷片一一捡起,想来是没有留神,竟将手给扎破了,顿时陈管家一声低呼,扯着身上的衣布将受了伤的手指裹起来,眉头紧蹙着,似乎很是疼痛。
另一边,立在门旁的杨延昭不动声se的退回了屋子,心中越发的想不明白,那夜他见到的分明就是陈管家,可是刚才他为何那般的惊吓,难道是故意作出的表象?
沉思不语,静坐在书案前,杨延昭想着与陈管家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将人给认错了。
一直以来,陈管家便是唯唯诺诺,虽说是监视着他,但也未发现有了得的身手,所言所行根本没有半点高手的气势。
如果不是陈管家,又会是谁在暗中保护着他?
想了好一会,杨延昭脑中闪出那张布满猥琐笑意的绝美容颜,如果说有人不想他死,那整个上京城恐怕只有她了。
淑德殿的大辽皇后,萧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