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连天萋萋如烟,木林遍野葱葱青翠,崎岖山道,马车慢慢前行。
一路行来,虽是低调潜行,但离去的消息还是传了出来,道路一旁,常见到自发前来的百姓,默默不语,看着那几辆马车由远处驶来,再驶向了道路的尽头,直到消失在翘首张望的眼中。
终于,出了建州城,前方,又是一段连绵山路,而车轮滚过的后方,是渐渐消远的福建路土楼。
“走了。”
马车上,八妹轻轻的说着,虽然已不是的唏嘘落泪,但在离开闽南的这一刻,还是有些失落,看了许久,才发现眼前已尽是林木,这才放下了车帘,靠在了罗氏女的怀中。
车厢有些安静,柴清云美目扫过静坐不语的众人,似乎心情都是有些低落,即便是杨延昭,也是闭目靠在车上,身子随着马车轻轻摇晃着。。。
见此,遂轻咳了一声,笑着道,“六郎,路途乏味,不如将昨日未说完的故事再说到些如何?那祝英台在书院可被人发现了女儿身?”
听到这句话,微微拧着的两道剑眉舒展开来,杨延昭将胡乱的思绪给收了回来,环视了下车中几女,皆是朝他看着,即便是八妹,也改了先前的那失落模样,大眼中多了丝许的期待。
梁祝果然不愧是惊天之作,否则又怎能勾得住几人的心思?
暗叹了一句,杨延昭清了清嗓子,接着昨天所说,开始讲起祝英台女扮男装混入到万松书院后的故事。
当他开讲时,马车明显的慢了些许,抬起头,却见车帘被微微掀起,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笑,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对着已经入戏的八妹等人继续说道起来。
又是两天前行,待到日落时,却离信州城还远,而周围更无村庄屋舍之类,别无他法,只能寻了个清水河畔暂作歇息之地。
篝火升起,萧慕春等人拿着削尖的树枝涉水抓鱼,郭淮与祝力则是进了林子打着野味,而杨延昭则是坐在火堆旁,做起了烧烤准备的活来。
待最后一丝红色残晖在天际消散后,河畔越发的安静了,晚风出来,野草徐徐而动,别有几分乡野清新之味。
心中很是享受这中感觉,刘延昭轻轻转动木架上十来只正在烤着的野兔,油汁顺着金黄色的兔肉滴下,顿时火苗窜起,香气也越发的浓郁。
“六哥,鱼儿要吃。”
大眼直直的盯着烤架上的兔子,八妹终于忍不住的叫出声来,即便是之前已经吃了两条烤鱼,但终究是抵不住眼前这番诱惑。
看了看四周,十多双眼睛都盯着架子上的野兔,杨延昭不禁笑了,“这都怎么了,那便不还有烤鱼,怎都不吃了?”
闻言,众人都是瞪了他一眼,这分可不是明知故问?柴清云更是没好气的鼓了鼓嘴,“都被你这香气勾起了腹中的馋虫,哪里还看得上那索然无味的烤鱼?”
她这一说,其余之人皆是掩嘴而笑,杨延昭也是憨憨的笑了两声,示意萧慕春将野果递过来,取下木棍,将野果汁液涂在了几只野兔上。
弄完这些后,拿了两只野兔,剩余的则是丢给了早是望眼欲穿的萧慕春、祝力他们,见后者极为欢喜的啃吃起来,不禁心忠很有成就感的笑了。
稍后取出匕首削只腿给八妹和排风,又是割了些给罗氏女、柴清云,恰好分完了一只,将另一只对半撕开,坐在郭淮身旁,与他一道吃了起来。
口中的兔肉香嫩,且带着酸甜之味,郭淮也是第一次这般吃,当即忍不住的称赞道,“没想到延昭师弟还有这等手艺,不过野味涂了些野果,口感却是好多了。”
闻言,杨延昭干笑了两声,“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哪里入得了合德师兄的法眼。”
见他又是这般故作谦虚,郭淮也不去理会,继续吃着手中的烤肉,正当将最后一块纳入口中,打算细嚼慢咽让香味在齿间多留片刻时,不远处的小河泛起了些片片的波澜。
顿时郭淮脸色一变,猛的起身,低喝了一句,“延昭师弟,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