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文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沉吟片刻,犹疑地问:“清风阁?那神秘莫测的清风阁?”
传言,清风阁位于禹县东南的崇山之巅,颇为神秘。而清风阁阁主不仅武艺凡,还能通天文、算运数,对天下之事无一不晓,且十分喜爱奇珍异宝。
但凡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和家世显赫的王公贵族都想方设法想要拜会这位奇人,只是这清风阁阁主的脾性十分古怪,要是真有他看中的瑰宝,他都会颇有耐心的为来人解答各种疑问。难就难在,这些奇珍异宝没几个是他看得上的。
沈修文不禁心想:也不知道殷老爷这友人有何事需要寻上清风阁阁主求解?看样子,这人应是遇上什么难题了。
刘大安听到他语气中的不确定,翻了翻眼皮子道:“莫说是你,我和老三听到殷老爷这么说,也是大吃一惊,那清风阁可不是什么一般人就能打上交道的。”
沈修文微微思索了一下,问道:“那殷老爷的事办妥了吗?”
刘大安点点头,又左右看了一看,才道:“殷老爷说,此地最近不大太平,还是早点启程去京城,明个儿一早就出……”
话正说着,客栈门前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怒骂声:“哼,要是那贼人被我逮住,我狼山飞狐的名号就能扬名在外,还会受岳灵派那些小兔崽子的窝囊气!”
沈修文忍不住好奇看去,那自称“狼山飞狐”的粗犷汉子皮肤黝黑,不胖不瘦,体魄矫健有力,精神饱满,却是不修边幅,满脸的大胡渣。而他身边的一人却是反差极大,肤色白皙如雪,一身干净的云纹白褂,玉冠束,手中持有一把折扇,时而晃一晃摇一摇,颇有浊世佳公子的风雅。
听完狼山飞狐的抱怨后,那佳公子扑哧一声笑道:“还狼山飞狐呢?那贼人就连岳灵派的大弟子楚池也差点儿着了他的道,就凭你?我看还是别做春秋大梦了。”
狼山飞狐鼻子里哼了哼,“那楚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倚仗着岳灵派武林第二大派的威名,要是论单打独斗,指不定还不如我呢!”
那佳公子挥了挥手中的折扇,一叠声道:“是是,我知道你厉害着呢,听你这样一说,我觉得你还是有些盼头。”说罢,就摇摇摆摆地往前走去,抬眸时正好对上沈修文的眸子,浑身一怔,然后啪地一声挥开手里的折扇,扬起下巴从他们三人身边缓缓走过。
那狼山飞狐自然随在他的身侧。他们两人走远过后,刘大安忽然大笑道:“这两人还真是古怪,尤其是挥扇子的那人,明明才刚过三月,那扇子挥来挥去也不怕惹上风寒。”
沈修文也觉得有些好笑,“一个邋遢鲁莽,自称‘狼山飞狐’;一个附庸风雅,目空一切……我倒是觉得这两人有趣得很,不过就是有点儿……看不清形势。”
苗老三却慢吞吞地道:“人不可貌相,或许他们两人还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呢。”
此言一出,胖子和沈秀才连连附和着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随后,他们三人回到客房,不过片刻,天就彻底黑了下来。严东明轻叩门框,叫他们下去吃饭。
沈修文应了一声,与胖子、苗老三慢悠悠地下了楼。
厢房里,人都齐了,十几天不见,殷老爷看着有些憔悴,而管事也是心不在焉,倚在窗棂边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修文想着定是受了那清风阁阁主的刁难,殷老爷那友人的托付估计是办不成了。
这样想着,心里甚是欢喜,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些,一晚上跑了好几趟茅房。
第二天清晨,沈修文挎上包袱,一脸幽怨地下了楼。刘大安见他神情恹恹,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昨晚干嘛去了?”
沈修文瞪他一眼,“偷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