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彦只好停止宴会,赶走了多数宾客,留下少数小仙小怪作为旁听见证。家奴们将宴席台几撤走,换上办公桌椅,人多忙活得快,宴会厅改造成了刑部大堂。朱武和李在渊分左右落座,朱武主审,李在渊辅审。包子坐在两人正后方,桌前没有放置案牍文书,只有一方大印,意为最终裁决。罗兰请出擎天伞,站在包子身后。李在渊部甲士持刀枪而立,站在右方;朱武府上甲士持杀威棒而立,站在左方。
老蜈蚣自然死不认罪,先是说从未做过吸人精血之事。这一点很好辩驳,主审还生怕他以退为进留不出破绽。包子发现,这朱武有些气度、也有正义感,虽然他爹朱彦与老蜈蚣勾搭多年,但朱武对待老蜈蚣似乎并不友好,从其言行措辞中能够读出一些端倪。
朱武宣来了红毛衣男人、其女儿以及每个被老蜈蚣咬死的冤魂到场,其作案时间、地点和作案手法都与实际掌握情况相印证。随后,有甲士将从老蜈蚣宿洞内搜出的烹煮人肉的大釜、炊具、饮器全部呈上,其内检验的骨肉残骸与众鬼魂一一确认。这仙、冥二界办案,比人族要快得多,许多东西呈上来立即就有法眼验证,而人族则需要扫指纹、查足迹、看DNA。老蜈蚣对吸食处**血一事只好供认不讳。但老蜈蚣指出,是被一个红衣人强迫服毒后,才被迫做此下作勾当的。
仙界仵作运用内力,抽取老蜈蚣体内血液,下到阴阳锅无极水中验看,一阵水花翻滚,血块成了黑色硬疙瘩。包子第一次见有仙界的法医,很是感兴趣,抬起屁股向锅里观看。那仵作见状,忙将黑色血疙瘩呈上“血内确有败血之药。”众人一听交头接耳。朱彦见状,拨开人群走出来“二位判官,天神上差,这老蜈蚣我还是了解的,吃斋念佛几百年了,如果没有人胁迫,是不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的。依下官,啊,依草民之见,可否免除死罪?”
众仙纷纷附议。有的仙人还说“请河神、将军尽快查查红衣鬼魅的来历,以免我等被胁迫呀!”
包子心里明白,不弄死老蜈蚣,四十多个冤魂无处伸冤,有变成害人厉鬼的隐患;不弄死老蜈蚣,自己在鹿鼎山的威信也树立不起来,更何况,包子还亟需老蜈蚣肚子里的避风丹呢。
问及李在渊的意见,李在渊站在鬼魂的立场上讲“其情可悯,其罪难逃,杀害他人性命而苟全自身者,无大义可言,我若放了你,那四十几个阴魂朝我索命如何?”
老蜈蚣威胁李在渊“你要我命就是越权,我除非死了才有你来接手,否则,恐怕没有将军说话的份儿吧?”
李在渊闻听后大怒“我乃李唐上将军,不论生前身后的军阶都比你要高,现在就可以赐死你!”
李在渊支持自己没错,但就这么简单地把老蜈蚣宰了,目前难以让仙人们信服,保不齐还会引发乱子。想到这里,包子一把拉住李在渊“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我觉得李将军前一句话是有道理的,犯法就是犯法,跟原因扯不上关系。如果有人因为穷而偷窃,因为没有老婆而玷污妇女,因为气愤而行凶杀人,事情过后抛出一个原因来,就可以逍遥法外么?”
朱彦并不买账,拱手施礼到“天神上差,我们要这样想。。。。。”话还没说完,朱武突然捂着肚子喊疼,侍卫们忙来搀扶,朱武示意不用,还要坚持审问下去,但他脸色通红,双齿紧扣,豆大的汗珠从额前落下,病得像是不轻。
“朱武,你怎么了?要不要去个厕所?”包子心知肚明,但是关心地问。
“腹如刀绞啊”朱武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突然发作起来,疼痛难忍”
“你吃什么不干净的了?”朱彦见儿子的突发状况,赶忙问。
“酒宴上只喝酒“朱武说话的力气微弱。
包子嘱咐仵作“快去拿酒验看,所有的酒都要取样。”仵作领命去了,检验结果很快出来,酒水无毒。
“倒是,倒是,在天神上差馆译吃了两个酥皮福寿糕。”朱武越说越没劲儿。
“哎呀!”朱彦惊地瘫倒在地上,那福寿糕里下了绝命蜈蚣毒,除了避风丹是无药可解的。
“什么?”包子假装震怒,赶忙叫人陪着罗兰把福寿糕取来,让仵作当场验看。不一会儿,一大盘福寿糕被取了来,仵作抽出试毒针扎在每个糕饼上,结果每条针都变得乌黑。这仵作也惊了“这是蜈蚣独有的毒,是绝毒,除了作案蜈蚣自己的避风丹,几乎无法医治!”
“大胆朱彦!”包子一拍桌子“你知罪么?”
朱彦慌忙跪倒“草民不知道啊,这,怎么可能?”
“朱老先生,要不,你先处理家事,我改日再登门拜访?”作为天神上差,这话说得就已经很露骨了,“改日”恐怕是诛仙台上朱彦仙头落地的日子了。朱彦磕头如捣蒜“天神上差,您听我说”,忽然直挺挺站起来,指着老蜈蚣“这蜈蚣心肠如此歹毒!竟然敢谋害上差。”
老蜈蚣听着话头不对,话锋奔着自己来了“哎!老哥哥,你说什么呐,我哪里谋害他啦!”说完了话,老蜈蚣还朝着朱彦挤眉弄眼,提醒着朱彦别犯糊涂。
“吴红磷!你不要狡辩了,不是你还是谁?前日你与上差结了梁子,我苦苦相劝,叫你认个错,还叫你藏在这屏风之后,等待一会儿上差喝高兴了,你出来叩头谢个罪。你拍拍自己良心,我对你咋样?你可倒好,竟然在糕饼中下毒,你是要害我满门抄斩啊你!”朱彦要是参加辩论会,一定是个最佳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