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北京西华门外旧灰厂内,一面印着“钦差总督西厂官校办事太监”的大旗在寒风中迎风招展,数十杆印着“西缉事厂”、“提督太监”、“钦办管差”等字样的小旗紧密插在一座高台上,高台对面肃然站着着千余名身着飞鱼服,佩着绣春刀的锦衣校尉,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却无人敢乱动一步,乱说一句,只在那静静的站着。
高台两侧依次站着三十多名面白无须的太监,穿着厚厚的棉衣,其中数人不时抬头看着日头,终于等到太阳高悬,新任西厂领班太监秦少游看了一眼插在那计时的一根竹竿,忙上前两步,大声高呼:
“吉时已到,恭迎厂公!”
随着他的这声高呼,立时便有五十名锦衣校尉吹向手中的号角,号声阵阵,震得人耳膜都有些难受。号角声后,厂内南一片彩蓬下,一名乐师模样的人站起身,朝着面前百名乐师一挥手,立时一非常雄壮的乐曲响了起来,仔细一听,却是那《将军令》。
穿着一身锦绣大红袍的胡义,坐在用横缦围住的挡风后面,听着外面的将军令,不由咧嘴一笑,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他可是磨了万贵妃半天,才求来宫中乐师来助阵。本来还想找几门大炮来鸣个威的,可惜那玩意都安在北京城墙上,没法往下搬,再说兵部那边也不定配合,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觉得差不多了,哑巴上前低声请道:“厂公,该出去了。”
胡义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见没什么问题,抬起小脚当先走了出去,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环顾一眼,一步一步的迈上高台。
高台上已经摆放了一只太师椅,胡义走到近前,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下意识便要将两手摊开,这样看起来威风些。可是却现自己的小手实在够不到椅边,无奈之下只好就那么坐着。顿了一顿,大剌剌的将手一挥,南的乐队见到手势后便将乐声停下。
乐声一停,秦少游忙从匝盒中取出一份圣旨,小心的捧在手里递到胡义面前,胡义重重的点点头,他才将圣旨打开,面朝人群念道:
“上谕…”
话音一落,所有的人都俯身跪了下来,胡义也走向椅子跪了下来,秦少游看了一眼场上,见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这才将目光落到圣旨上,大声念道:
“委司设监掌印胡义任钦差总督西厂官校办事太监,提督厂事,掌宝大印,一应厂员俱听其令,奉其事,有违者,斩!”
“厂公威武!”
宣完,场上立时响起一片高呼声,千余人出的声音还是很响亮的,胡义听得是心潮澎湃,对着秦少游三磕其头,口谢皇恩,起身接过圣旨,转身而立,从左到右依次扫了一遍,然后才冷冷道:
“咱家奉天承恩,提督西厂,尔等今日之后俱为下属,当奉公办差,忠心为君,若有心怀不轨者,咱家刀下不留人。”
虽然胡义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有杀气,但他的声音却仍显得很稚嫩,看上去那么不自然,可在场的人却没人敢轻视于他,心生讥笑,听他说完之后,齐齐响道:
“遵厂公号令,莫敢有违!”
胡义微一颦,又道:“西厂初开,一应草创,你们都听好了,咱家下面有大量的空缺空着,只要你们尽心办差,咱家绝不小气那些官位。”
众人忙又道:“谢厂公!”
胡义定了一定,身为上位者不需要说太多,点到即止,退后坐回椅上,看了一眼秦少游,秦少游忙捧出一张委任状回到原先位置念道:
“钦差总督西厂提督太监令:御马监左监丞洪奎听令!”
听到点名,一眼神非常阴森的中年太监立即出列跪道:“属下在!”
“着尔出任西厂掌刑千户一职!”
“属下听令,谢厂公!”
“御马监随堂太监李翊福听令!”
一个与洪奎年岁相仿的胖太监忙出列跪道:“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