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风烦的直皱眉头,手里握着秘方不知道怎么办好,他就今儿有假,明儿一早还得回书院呢。秘方他是不会交给济民堂的,便望着老太爷,道,“祖父,秘方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济民堂的,不然安容都无法跟柳记药铺交代,而且一张药方根本无济于事,济民堂名声已毁,就算卖真药丸,也不会有什么人相信了,那样还会把柳记药铺给得罪了,到时候两头都讨不了好。”老夫人盯着江沐风手上的秘方,眸底沉暗,道,“柳记药铺有安容在,不会对建安伯府怎么样,可是济民堂就不一定了,他背后势力大,远非柳记药铺可比,安容手里药方多,只要给济民堂五六种,就能解了建安伯府潜在的危险,而且济民堂给的好处绝对不会比柳记药铺少,她又不亏什么。”江观眉头蹙紧,敛正神情道,“话虽然这样说不错,可是安容已经和柳记药铺合作了,再和济民堂合作,岂不是脚踏两条船,而且二弟偷卖她的秘方,武安侯看在玉善的面子上没有来问罪,又怎么可能会允许安容那么做,这事我张不了那个口,而且安容也帮着想了办法。”二太太急了,“可是济民堂要建安伯府赔偿五万两银子,建安伯府哪里赔的起?”大太太望着她,皱眉道,“二弟妹,二弟贪心不足,才惹债上身,你不能自己赔不起,就要安容做违背良心道义的事。”二太太脸色一变,冷笑道,“你自然是向着安容了,安容对你们多好,光是秘方给了两张,可曾想到过我们,可怜我们老爷被人算计了,受尽委屈!”说着,又抹起了眼泪,这回连大太太都烦她了。老夫人冷看了二太太一眼,真是蠢笨,有些话该捅到济民堂耳朵里,而不是说给他们听。一想到济民堂要的赔偿,老夫人也眉头陇紧了,五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足抵得上建安伯府两年的收入了,她要从公中拿,没人会同意。☆、心软(粉红120+)可是不同意,也得从公中拿啊!老夫人望着大太太,如今建安伯府是她当家做主,“二老爷犯了错,到底谁给他的秘方还不知道,济民堂又催的急,这笔钱单靠二房是拿不出来的,伯府是你当家,能拿多少出来?”大太太手里端着茶盏,听着老夫人问话,轻抬眉头,道,“老夫人,内院事物虽然是我在打点,可是公中却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三老爷一家还在外任,还有族中那么多人,二老爷犯了错,按理是二房的事,只是一家骨肉,不忍二房负债累累,但是从公中拿多少,还得看大家的,只要大家都同意,拿三万两我也不会反对。”言外之意,就是超过三万两,就别想了,她不会同意的。就这三万两还是看在安容额外补偿了江沐风的份上,不然一万五千两就是她的极限了。要是犯了错都要公中赔补,谁还会约束自己,左右犯了错有人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再大的家业也会有败光的一天。老夫人思岑着,凭她的手段,要那些人同意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三房,人都不在,哪有他们说话的份,其余两万两,武安侯府拿一万两,她和二房凑凑拿一万两不算难事。只要让济民堂赔偿了损失,建安伯府就没事了,至于名声受损,能这么大魄力赔偿,济民堂的名声只会更好,至于生意变差,那是济民堂自己的事,就算不出事,济民堂的生意依然会差,也正因为如此。济民堂才着急失了分寸。老夫人想起二老爷做的事,就心底冒火,只要他安安分分的。不惹老太爷生气,有她帮衬着。二房的日子会很好过,结果瞒着她胡作非为,只怕大房和老太爷都会萌生分家的念头……老太爷冷着脸色,济民堂的事要越早处理对建安伯府影响最小,便吩咐大老爷江观和江沐风道,“你们去柳记药铺,务必把药丸的价格压的低低的。”江观和江沐风两个应声出去,二太太坐在那里。咬着唇瓣,想替关在祠堂的二老爷求情,可是一见到老太爷漆黑的脸色,她就不敢开口了。倒是老夫人给她使眼色,二太太抿了抿唇瓣,起身告辞。一个时辰后,玲珑苑内,安容正吃着蜜饯,看雪团和小七玩,一个扑过去。一个扑腾翅膀逃,玩的不亦乐乎。芍药噔噔噔的上楼来,笑道。“姑娘,世子爷说酒不够喝,让你再送他两瓶子。”安容笑看了芍药一眼,“拿两瓶子给大哥送去,余下的,让人送爹爹书房去。”才吩咐完,夏儿上楼来道,“四姑娘,二舅太太找你来了。”安容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把一个蜜饯吃完,净了手。才出玲珑阁,走到玲珑苑门口。就见到一身石榴红裙裳的江二太太过来,即便扑了很多的粉,也看得出她双眼通红,像是哭过。要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心疼的跑上去问出了什么事,但是此刻的她,心底麻木,即便江二太太双眼肿如核桃,她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眼睛红一点算什么,当初舅舅和表哥相继被害,大舅母哭晕过多少次,又有谁怜惜过她?江二太太没有料到安容看到她会是这样的神情,没有一丝的亲昵,以前的她可是最喜欢抱着自己的胳膊撒娇的,方才小江氏还说她变了,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看来是真的变的。江二太太故作不知的用帕子抹着眼角,挤出笑容来,亲昵的拉着安容,嘴上骂道,“你母亲是怎么照顾你的,一段时间没见,都消瘦了这么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不过却是越长越漂亮了,瞧这眼睛,水灵灵的,就跟那水洗的墨玉似地。”安容脸色微窘,娇羞的低着头,“我原打算过两日去伯府探望外祖父,没想到二舅母今儿就来了,外面冷,咱们进屋说话吧。”江二太太连连点头,笑着和安容一块儿进玲珑阁,心思活乏,转了又转,好像安容也没怎么变化?亏得小江氏都糊弄不到秘方去,要使那下作手段来偷,连累了她!进了屋,上了茶,顶尖的君山毛峰,是太后赏赐她的,只有长辈来时,才会泡出来待客。可是江二太太根本没心思喝茶,可以说茶不知味,咕咕的喝了两口后,便道,“安容,二舅舅二舅母待你如何?”安容端着茶盏,热气腾腾的茶水氤氲迷蒙,遮住了江二太太的视线,没有见到安容嘴角的讥讽笑意,只听她语气憨傻真诚道,“二舅舅待我很好,如果不偷偷卖掉我的秘方,会更好。”屋子里还伺候着几个丫鬟,闻言都扑哧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巴,生怕安容瞪她们。江二太太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安容继续喝茶,还粗鲁的砸吧了两下嘴,一脸陶醉神情,茫然的看着江二太太,“二舅母,你病了?”江二太太差点吐血,努力维持笑脸,“没有病,只是是谁告诉你秘方是你二舅舅卖给济民堂的,你二舅舅素来疼你,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安容放下茶盏,把玩着绣帕,笑道,“今儿出去逛了一圈,整个京都都知道济民堂会陷入今日困境,都是因为二舅舅卖了假秘方给他,二舅舅那假秘方从哪里来的?”江二太太扭着绣帕,竟有些答不上来,就听安容道,“我知道我屋子里有内贼,只是没有抓她个现行,二舅母你说出来,我正好把她揪出来活活打死。”屋子里丫鬟身子一怔,直勾勾的望着安容,见她那冰冷的眼神,背脊一阵阵发凉。秘方丢失,玲珑苑有贼,抓不到罪魁祸首,她们每个人都有嫌疑,现在事情还没闹大,回头查不出来,以四姑娘的脾气,没准儿把她们全部发卖了都有可能啊!一旦离开了武安侯府,她们十有会被卖到那勾栏院,想到这些,她们就更慌了,恨不得撬开江二太太的嘴,把那贼说出来。江二太太苦笑,她哪里知道谁是偷秘方的贼,以大夫人的手段,能悄无声息的拿到秘方,可见是安容贴身伺候的妈妈或者丫鬟,她今日来可不是替她抓贼的,她是想捞点儿赔偿,弄张秘方在手!江二太太抹着眼眶,抽泣道,“安容,二舅母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秘方是有人硬塞给你二舅舅的,你二舅舅这人你也知道,万事不管,在那之前压根就不知道柳记药铺的秘方是从你这儿来的。”“一听说是秘方和柳记药铺的一模一样,只要三千两就卖给他,他就心动了,还是从二舅母这里拿的银子,谁想被人哄骗了,秘方是假的,惹怒了济民堂。”“你年纪小,不管外面的事,可是二舅母告诉你,济民堂背后的势力很大,要想整垮建安伯府是件很容易的事,你外祖父和大舅舅脸皮薄,不好意思张口,可是二舅母却不能坐视建安伯府被人挤压,他们那么疼你,你中不忍心他们仕途受阻吧?”安容听着,脸上带着激愤之色,心里却冷笑连连,真当她还是前世那个傻乎乎的四姑娘呢,三言两语就让她乖乖的掏银子了?安容故作担忧的看着她,眨巴修长的睫毛,道,“我和弋阳郡主熟,回头我多送她几成股,求她让瑞亲王帮外祖父,不会让外祖父难做官的,二舅母,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