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预见,当这场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的豪雨终于结束,葱葱郁郁的绿色,必将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主流。沉浸在这片雨的世界中,过了好久,刘伟才淡然道:“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或者,你喜欢的人,还没有遇到过生命危险。里奥在临走的时候曾经说过,风影楼利用痛苦,强行打开了上帝禁区。但是在我看来,帮助风影楼重新站起来的动力,与其说是痛,不如说是他最单纯,没有掺杂一丝虚伪的爱!”key的眼神有点迷离了,“爱?”“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污辱,明知必死无疑,仍然奋起反抗。在中国,就曾经有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能让他们这么做,绝不仅仅是因为男人的占有欲,或者面子问题。”刘伟伸手轻轻从石壁上摘下一滴水,看着它在自己的手心里慢慢淌动,“要知道,没有深沉到极限的爱,又怎么可能有彻入骨髓的痛?!”key打量着刘伟那张沉静如水,即有男人的坚毅不屈,又带着一丝女性阴柔的脸,她缓缓地吁出了一口长气,突然问道:“那么,你现对中国,还有你曾经呆过的部队,究竟是爱,还是恨?或者就是因为你曾经对它们有深沉到极限的爱,所以才有今天痛彻心扉的恨?”“我不是你的学术研究对象!”刘伟沉下了脸。他不再理会key直接站起来,走出了山洞。四下打量几眼后,刘伟信步走向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区域。因为人类滥砍滥伐,造成生态平衡破坏,非洲大草原上的雨季,一年来得比一年晚,但是这并不妨碍它的降雨量。这场连绵不绝的豪雨,已经下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因为天气的关系,他们被迫放弃了追杀,在同时,也因为天气影响,卫星电话通讯中断,刘伟也和远在佛罗伽西亚的金择喜,失去联络两天了。用防雨布保护住卫星电话,看着电话显示屏上,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信号,刘伟无言地摇了摇头,但是他却没有返回山洞,就那样左手撑起遮雨布,右手拿着卫星电话,慢慢的走着,看着卫星电话上的信号频率,因为他的移动,而轻微的上下起伏。到了最后,刘伟索性用一根电线,把卫星电话和自己身上的格斗军刀连接在一起,试图用这种方法,增加卫星电话的信号接收频率。信号强度154赫兹!刘伟转动手里的卫星电话,找到信号波动的规律后,转身向右侧大踏步走过去,大概走了五百米后,他登上一座小小的石山,而到了这个时候,电话信号强度,已经达到了189赫兹,但是依然无法和卫星定位,更无法通过手机和外界取得联络。卫星电话是很方便,但是它们却有日凌中断,星蚀和雨衰现象,尤其是面对非洲大草原旱季与雨季交替,形成的自然屏障,显得无能力无力。但是在刘伟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表情,他更没有放弃这种尝试。他可以一个人,静静在墙角站上十几个小时,一言不发,甚至不吃饭不喝水不上洗手间。能在战场上活这么久,将一个个强敌击毙于枪下,刘伟早已经具备了比骆驼更持久的体力与耐心。四个小时后,不知道在这片大草原上,独自绕行了多久,刘伟手中的卫星电话,突然发出几声“嘀嘀嘀嘀”的急促蜂鸣声。他终于找到了信号强度高达40赫兹的地域,并成功锁定了卫星。当手机正式通过与地球同步的卫星,建立通讯频道,刘伟还没有来得及按下那一串他最熟悉的电话号码,一连二十几个短信,就犹如轰炸般,通过卫星频道,硬塞进了他的手机里。知道这个卫星电话号码的人,只有军师金择喜为首的怒狮组织作战参谋部,而卫星电话,更不会有什么垃圾短信,骗人广告之类的玩艺儿。看着密密麻麻,占满了整个屏幕的短信,刘伟只看了一眼,他的呼吸就猛然停顿了。四十八小时!仅仅过了四十八小时,在这片大草原的外面,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式的变化!而手机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短信,就是用它们的排列顺序,忠实的记载了外界发生的一切。四十八小时之前……放眼整个世界,任何一个人口众多的大都市,每当夜色来临,都会有一群诸如飞车党之类,成天无所事事,又喜欢好勇斗狠的人钻出来,用一系列让普通人看得目瞪口呆的刺激行为,来证明自己的勇敢,并通过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意义。雷洪飞仅仅用了两周时间,就用比他们更横,更狠,更绝的手段,把这些成天无所事事,一个个混吃等死的飞车党收为己用,并给他们大量装备枪械。这些飞车党,他们吸毒比例几乎是百分之百,而且因为经常杂交滥交,更是艾滋病横行,他们是一批对生活已经彻底绝望,所以才会用吸毒和各种离经叛道的行为,来麻醉自己的人。他们最大的特色,就是摩托车玩得出神入化,几乎和特技演员有得一拼,而且别人越是不敢做,不屑做,不能做的事情,他们越是做得兴高采烈。有了这些“天赋”和“特色”,用自动步枪武装起来后,雷洪飞很快就发现,这些亡命之徒们,可以一边驾驶摩托车在到处都是障碍物的地带飞驰,一边拎着自动步枪四处扫射。虽然他们的枪法都烂得可怜,但是从机动性上来讲,就算是正牌特种部队,也要瞠目结舌自愧不如。站在这么一群乌合之众面前,看着这些武装起来的渣子们,雷洪飞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他黑得深不可测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每一个人。直到所有人,都因为雷洪飞无可掩饰的压在和沉默的注视,而慢慢闭紧了自己的嘴巴。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他们这些小混混,最怕的就是雷洪飞这种比他们更横更不要命的!在两周前,雷洪飞以一敌四,亲手用格斗军刀,像杀鸡一样,把他们中间最强的四个人全部宰掉时,他们就清楚的明白,他们算是遇到流氓的祖宗了。四十七小时之前……雷洪飞带着这批乌合之众,悍然从战场北翼,对穆斯坦法指挥的恐怖分子联军,趁夜发起了突袭。随着雷洪飞一声令下,二百多名天不怕地不怕的飞车党,嗥嗥乱叫着,驾驶着摩托车,以“机动部队”的身份,对着恐怖分子阵地发起了正面冲锋。穆斯坦法这个军事方面的外行,绝对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东方海燕的落网之鱼,竟然还敢反戈一击,猝不及防之下,战场上的北翼阵地,根本没有来得及组织出有效抵抗,就被二百多辆摩托车的集体冲锋撞破。四十六小时之前……仅仅是一个小时,穆斯坦法的恐怖分子联军,就在雷洪飞的冲击下,付出了至少三百人当场阵亡的最惨痛代价。形成这种战果,最大的原因还在于,为了追杀风影楼,他已经把七成以上,有过实战经验的老兵抽调出来,组成了追杀部队。失去这些老兵,本来就是乌合之众的恐怖分子,遇到意外突袭,他们的混乱程度可想而知。当穆斯坦法终于勉强压制住内部混乱,准备组织反击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密集到极点的枪声。和雷洪飞他们清一色自动步枪或者冲锋枪不同的是,身后的敌人,不但装备了自动步枪,还有班用轻机枪,重机枪,甚至是迫击炮!“司令官,不好了,敌人冲上来了!他们打的是东方海燕的旗号,他们火力太猛,我们顶不住了!”听到战场南翼战前指挥官的求救电话,穆斯坦法瞪圆了眼睛,“不要慌,他们有多少人?”“他们有一个团,不,至少是一个师!”“放屁!”穆斯坦法真的愤怒了,他嘶声叫道:“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师有多少人?东方海燕就算是完整建制的时候,就算把他们做饭的伙伴和后勤人员都算上,也没有一个团,他们现在已经被我们打残了,怎么还能蹦出一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