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清辰抱着自家姐姐,警惕地看着唐天远。谭铃音从清辰的怀里跳下来,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惊魂甫定。谭清辰冷着脸,拉着姐姐快步走开。他脚步飞快,谭铃音的腿不如他的长,被他拉着,几乎是在飞奔。谭铃音还惦记着自己的伟大牺牲,远远地对县令大人说道,&ldo;唐飞龙,言而无信的是乌龟!&rdo;那你也不知做过多少次乌龟了,唐天远心想。他指挥人把梯子搬走,围观的众人见无戏可看,也就纷纷离去。不一会儿,大堂又恢复了之前的庄严肃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边谭清辰一口气把谭铃音拉回古堂书舍,他皱眉看着她,想要听她的解释。谭铃音连忙把事情说清楚了,又骂了骂那可耻的唐飞龙,泄愤。谭清辰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继而又拉长了脸:那也不能随便爬房子,危险!&ldo;知道了知道了,罗嗦,&rdo;谭铃音摆摆手,&ldo;有没有饭吃,饿死了!&rdo;饭菜都还温着,不用热。两姐弟用了晚饭,坐着喝茶聊天。谭铃音看到糖糖走进来,小肚子吃得溜圆,走路都有些吃力了。她指着它说道,&ldo;跑了这大半日,原来在这里猫着。&rdo;谭清辰笑着把糖糖抱起来,摸着它的头。谭铃音整天被那混蛋县令在耳边念叨&ldo;这不是狗这不是狗这不是狗&rdo;,于是也就有点怀疑了。她问道,&ldo;清辰,糖糖有毛的时候是什么样的?&rdo;谭清辰没办法描述,于是铺开纸给她画了张画。一只似猫似狗的脸,长着满脸大麻子。谭铃音觉得清辰一定是在逗她。☆、孙员外在本县最好的酒楼里宴请了唐天远,同时受邀的还有周县丞、齐员外及其子齐瑞,另外从花楼里找来几个姑娘作陪。孙员外知道县令大人是读书人,不爱那些庸脂俗粉,因此找的都是清秀佳人。可惜不管多清秀,那也是风月场上作惯的人,自带一种风尘媚态。她们看到县令大人这样斯文俊秀的人物儿,也难免意动,故意说着暗语打趣他。唐天远有的听懂了,有的没听懂,但总之不是什么好话。他从来都不爱跟妓子们打交道,这会儿为了眼前局面着想,也只得忍着吃了几杯敬酒。周正道觉得这小县令还挺会装模作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员外看着气氛差不多了,便问及今年齐瑞的今年的乡试准备得如何。齐员外答道,&ldo;犬子不才,中了秀才已经不错,人的命天注定,这次能不能得个功名,尽人事知天命吧。&rdo;几人便道他谦逊,又顺带着开始恭维县令大人,毕竟他是在座诸人里头学问最高的。孙员外趁机向齐员外是好,对唐天远说道,&ldo;大人是天子门生,年少有为,齐公子倘若能得大人指点一二,今年的秋试定能高枕无忧了。&rdo;唐天远本是个考霸,当初乡试就是京城的解元,后来殿试得第三名,也并不在于学问高低,而多半是因为他的脸能胜任&ldo;探花&rdo;一名,皇帝陛下就愉快地如此决定了。现在,唐天远本来是不介意提点齐瑞一二的,可是一看到齐瑞手中那把&ldo;唐天远亲题&rdo;的折扇,他就没什么心思了。于是说了几句漂亮但不实用的教导。孙员外这才说到正题,&ldo;齐公子如今出息了,齐员外往后只等着享清福吧!&rdo;齐员外忙道,&ldo;哪里,儿女都是债。&rdo;孙员外点头,抬起袖子擦着眼角,哽咽道,&ldo;说的是呢,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那不成器的儿子多少,教他这辈子来如此作害我家。&rdo;众人连忙宽慰他。唐天远冷眼看齐员外父子,他们的表情有些勉强,似乎并非真心与孙家和好。他更加肯定,这齐氏父子是受了孙员外的胁迫。&ldo;孙员外放宽些心,令郎之案并非没有转机。&rdo;唐天远说道。孙员外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问道,&ldo;真的?&rdo;&ldo;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今天只喝酒,不谈公事。&rdo;孙员外自然知道现在不是谈事的场合,不过有了县令大人那一句话,他也就真的放下心来。宴会的气氛又轻松起来。众人推杯换盏,言谈热络。一个坐在唐天远身边的姑娘喝得杏眼朦胧,一只酥手按着唐天远的肩头,另一手端着酒杯往他唇边送。唐天远很想把她掀翻在地。当然,忍了。他接过酒杯放在桌上,偏开肩,躲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