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凤姝妍被晋为宁妃,这宫里的格局好似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李皇后亦感知到了新的危机,皇上表面对她和善,可她明白,皇上不断提拔新人,前朝又不停地扶持新臣,为的便是瓜分她李家的权势。
这其中的意味,李皇后再明白不过,若她再要顾念情分而不做任何应对,恐怕有朝一日,李家也就不复存在了。
凤楠出征,同时受到影响的还有长期闭居福王府的沈云禾,贺廷受他控制,可凤楠却的的确确是皇上的人。
沈云禾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却不料贺廷不知因何惹恼了吉达,迫得两军对垒,贺廷哪里是吉达的对手,被吉达连破二城,占了上风,这才不得不向京中求援。
原本,沈云禾设计两国交战,只是为了对付沈云初,如今看蒙古的势头,大有要拿下齐国之势,若是如此,对他可实在是不利,而若是凤楠此次前去增援,大退敌军,立下军功,对沈云禾来说,更是没有半点儿好处,反而让沈云初那边白白得了一员大将,左思右想,沈云禾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此时,久未露面的孙达突然被沈云禾召进了福王府,沈云禾秘密休了一封书信交给孙达,叮嘱道:“你替本王将这书信亲自送去东周国,交给二皇子皇甫晟!”与书信一同递给孙达的还有他手上的扳指,这扳指是他的随身之物,想来皇甫晟看到此物定会明白其中道理。
孙达领命道:“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要快!”
他必须要赶在凤楠大军抵达前线之前,让皇甫晟看到这封信。
翌日,沈云初突然接到了潜伏在东周国那里的探子探回来的消息,说是,东周国有意与蒙古结盟,而此前又有传言,东周国二皇子曾向南蜀国娉婷公主求亲,南蜀与东周显然已经被外人看作是捆在了一起,若是东周与蒙古结盟,南蜀势必也会成为蒙古那一派,齐国就算再添一辈兵力,也难以抵挡三国联军。
沈云初气得不轻,他却不知道这是沈云禾与东周二皇子故意使出来的计谋罢了,同时蒙古那里,吉达也收到了同样的讯息,说是东周有意与齐国结盟,而吉达有着与沈云初同样的顾虑,若是两国再这么僵持下去,恐怕谁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事情的进展如沈云禾所计划的那般顺遂,凤楠的大军还未到前线,蒙古突然与提出议和。
这无疑是给了沈云初一个很好的台阶,可以让他暂时缓口气以便腾出手来处理与东周之间的关系。
腊月,齐国与蒙古休战,两军都打着议和的旗子,暗地里却都存着异样的心思。
东周在齐国和蒙古之间左右徘徊,投入哪一国都会成为莫大的助力,齐国和蒙古表面休战议和,背地里都悄悄地派了使臣赶往东周,想要把东周拉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然后借着东周的助力,把对方给打垮,将对方收服。
议和期间,两军都退到了各自国土之内,而将士们仍然守在边关,没有退去。两军撤退后的第二日,吉达打着议和的名义,向齐国投了名帖,便带着一列亲卫兵连夜从蒙古赶往齐国都城江洲,求见沈云初。
沈云初早早地就接到了吉达的名帖,知道他要来齐国议和,他眼眸幽深,冷冷一笑。
他知道吉达并不是好打发的人,此刻怕也像自己一样,早已派了人赶往东周笼络了,现在不过是做些表面功夫,以此来蒙混他的视线。
沈云初打的和他是一样的主意,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翻看了名帖之后,他将名帖随意置在桌上,略一思酌,抬眼看向堂下低眉顺目的景尚书,沉声吩咐道:“蒙古少主来我齐国议和,今日便要抵达江州,你等好生去迎接,将少主好好安顿下来,待朕与他详谈休战议和之事。”
景尚书一愣,迟疑道:“皇上难道真要和那蒙古议和?我军与蒙古缠斗数月有余,如今又有凤楠将军支援,现在议和岂不是便宜了那蒙古?”他是觉得,如果再坚持下去,早晚能够把那蒙古给收服,归入齐国以下。要是现在议和,可不是白费了那争斗的数月?
沈云初拿起奏折观看,听了这番愚蠢的话后,连眼神也没分给那景尚书,嘲讽一笑,语气冷冷:“愚钝!我们和蒙古鹤蚌相争,你可知最得利的是谁?”
景尚书一脸的糊涂,一副痴傻懵懂的模样,作揖道:“臣不甚明白。还请皇上指点。”
沈云初不胜其烦,从奏折中抬起眼不耐道:“最得利的是在齐国和蒙古之间左右徘徊的东周!”
听了这话,景尚书恍然大悟,顿觉无言。忙不送地行礼退下,带着一众宫人前往城门等候迎接前来议和的蒙古一众。
吉达于午时赶到齐国城门之前,景尚书连忙满脸堆笑,怯怯地迎到面前,“恭迎蒙古少主大驾。”
吉达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礼貌疏离地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景尚书满脸谄媚,又道:“少主一路赶往一定身心疲惫,皇上体谅少主劳累,今日安排少主于京中行馆歇下,明日再迎少主进宫详谈议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