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从地上挣扎起来,想要过去救人。此时牛棚周围已经有很多苗人围了过来,他们手中都提着装满了水的桶,但牛棚上妖绿色的火焰和火焰中不时传出的鬼婴凄厉的叫声让这些人不敢过去救火。
其实就算他们冲过去了其实也是徒劳无功罢了,阴焰火并非是用水能够熄灭的。
阴焰火以阴气为燃料,想要熄灭火焰必须要有大量的阳气才行。阳气,阳气。。。。。。说得容易,在这节骨眼儿上让我到哪里去找寻有大量阳气的东西啊?
我心急如焚,但就在此时,我突然注意到一个苗人身旁有一只浑身漆黑的狗。
黑狗血和鸡冠血都是纯阳之物,如果用狗血淋上去的话的确能够将阴焰熄灭!想到这里我从怀中抽出蛇骨链来,随即几步跑到那只黑狗身旁,俯下身一下卡住了那狗的脖颈。
这狗性情不算凶暴,直到被我卡住脖颈了才知道反抗,只是脖子被我卡住,它的脑袋再怎么转动都咬不到我的身体,只能捂住的嗷呜几声而已。
我拖着这只狗飞快冲到了牛棚外,拽住那女人的衣领猛的往后一扯。女人一个踉跄被我扯到远离牛棚的地方,她反应过来之后还哭喊着挣扎着往牛棚下跑,此时我身后的几个苗人明白了我的意思,纷纷冲过来将那女人带离了牛棚。
在女人的嚎哭声中,我来到了男人被压住的地方。
那男人身上的皮肉都已经被火烧焦了,尤其是一颗脑袋,上面的头发已经化作灰烬。他的脸颊和下巴部位也都已经在高温下起满了大水泡,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泡有大有小,珍珠一样密密麻麻的镶嵌在男人的皮肤上。
好再男人用手捂住了眼部,眼睛这种要害部位没有被烧毁,但是他手上有些地方都已经露出了骨头。
不过算他命大,烧成这样了他还有点儿意识,听到我的脚步声之后男人的脑袋微微动了下,喉咙里挤出一声呼救声来。
“别出声!”我一边说一边将那只黑狗压在地上,随即抽出蛇骨链来。蛇骨链锋利的链条在黑狗的胸口一划,黑狗哀嚎一声,血液立即喷涌了出来。黑狗的血水正好喷到那男人的头部和我的手上,血流的很多,血液遍布之处妖绿色的阴焰瞬间就熄灭了下来。黑狗血在男人身上流动,血液透过他的伤口渗进了男人的身体之中,发出嘶嘶的声响。
我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黑狗血,这样一来就不用怕被阴焰烧伤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放开那只倒霉黑狗,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了压着男人的那个木质牛棚。
虽然说我手上有黑狗血不怕会被烧伤,但是那个木头经过火焰的燃烧,没有一百度也得有六七十度了。我的手一接触到高温的木料立即感觉到一阵阵针扎一样的刺痛,抬到后来我只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把他弄出去啊!”在这样的高温火海之中,我却疼出了一身的汗。
等到那些苗人终于过来将那男人抬了出去,我悬着的一颗心才重新落回了肚子里,放开了双手,木架子轰的一声砸回了地上。
周围的阴焰还在熊熊燃烧着,高温炙烤着我的身体,蒸发着我身体里的水分。我想要抬腿尽快离开这里,但是双腿却好像灌了铅一样根本不停使唤。没走几步,我身子一晃,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我侧着脸倒在地上,隐约还能看到火光外围拢着的那群人。那些聚过来的苗人越来越多,一个个都手持着救火的工具或是兵器冷冷的看着我。我向他们伸出手,想让他们拉我一把将我脱离火海,但是在我昏死过去之前,都没有一个人过来救我。。。。。。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双手疼的像是被放在火焰上炙烤一样。我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竟是被捆在了村口的树上。昨晚被火烧的血肉模糊的两只手死死贴在粗糙的树皮上,伤口中不停的往外渗着组织液和粘稠的血水,几乎将我的手粘在了树皮之外。
在我身旁站着很多苗人,他们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那个懂汉语的男人也站在我身旁,他皱着眉看了我一眼,侧身过去指着身后的几具蒙了白布的尸体:“这些人是你害死的吗?”
他所说的人应该就是昨天晚上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鬼婴和怪物咬死的几个守卫了。我摇了摇头,那个男人用苗语和身后的人交流了一番,又低声问我:“我们寸本来一直很太平,但是自从跟玄关镇扯上关系之后,就接连发生死人的悲剧。你说和你无关,但也没有人能证明这些人不是被你害死的。。。。。。”
“我要害他们,为什么还要救人呢?”我哑着嗓子说道。
那年轻人也很是为难,他转过身想要将我的辩解翻译給苗人听,但是那群人已竟失去了耐心。趴在尸体旁边的死者家属更是红了眼睛,其中一个小孩儿猛的从怀中抽出一把苗刀来,明晃晃的刀尖儿直指着我,他口中暴喝一声,尽管我听不懂,却也明白他定是想要我的命。
被绑在树上,我根本无法用任何邪术,就算是想要控制那几句尸体都做不到。而且在这样艳阳高照的大白天连小夜和墨啸都无法出来帮我。
昨天晚上我本来可以根本不管那一对夫妻,直接选择自己逃走的,甚至在最开始这群苗人被念云下了降头的时候我也可以完全不理,直接离开。这群苗人的死活根本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却为了救他们,搭上了自己的命。
呵呵,这事要是被樊皖知道了,一定会骂我愚蠢了。不过他也已经没有机会知道了,毕竟我就要死在这儿了。
我自嘲的想着,苗人的愤怒意境压制不住,就在他们手中的苗刀即将洞穿我身体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女人跑的踉踉跄跄的,她的背上还背了一个蒙在被子里的人。女人一边跑一边冲这边的人喊着,声音急切,而且眼看着就会摔倒了。
那群苗人没有办法只好停下了对我的杀戮,几个年轻一点的人过去将女人背上的东西接了过来,我眯着眼睛一看,在被子里蒙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昨天被烧焦了的那个苗人男子。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看着很是狰狞,没有皮肉的庇护,脸上有好几处都露出了鲜艳的红色嫩肉,不过在这样的剧痛中男人仍然很有精神,他瞪大了一双眼睛,冲我身旁的苗人不停的说着什么。
“他说你是无辜的,这些人不是你害死的?是不是真的?”那个懂汉语的年轻小伙子低声问我。我点了点头算作是回应。
这个小伙子好像一直都比较相信我,在他和那个苗人的劝说下,我身旁的苗人们总算对我的恨意和忌惮总算是少了一点。他们将我从树上放了下来,我看着那个男人,低声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小伙子将男人的回答翻译给了我听,他说男人感觉自己最初只是有点儿头疼,后来身体慢慢的不停自己使唤了,走起路来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根本走不稳。后来,他渐渐有一种睡着了的感觉,虽然还站着,但意识却处在半昏迷之中。
紧接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燥热无比,好像沸腾了一样。他的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但嗅觉却格外的敏锐,只要一闻到有种香甜的气味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扑过去张嘴啃食。
后来男人被我踢了一脚,浑身上下一阵剧痛,他恢复了一点儿意识,睁开眼看到我很狼狈的卡在窗户那边,浑身是伤。
但是很快的,男人又失去了意识,重新沦为了追逐鲜血的怪物。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狗血淋在身上的时候,他说当时只觉得那狗血冰凉刺骨,那种凉意瞬间熄灭了他身上的燥热,直接凉到了心坎儿里。从那之后他就再没有昏过去,意识一直都保持清醒。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是因为黑狗血的缘故?降头术之所以能将这男人改造成一个怪物,应该也是用阴气扰乱了男人的思维,昨天晚上我误打误撞的将黑狗血淋进了男人的伤口之中,黑狗血抵消了他身体里的阴气,这样一来他就不再受降头术的控制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破掉降头术。
此时昨晚死里逃生的女人凑过来给我的手上和手臂上上了些药。她往我的手上涂了一些绿色的药粉,这些药粉一接触到我的伤口之后钻心的疼,我呲牙咧嘴的冲女人点头道了谢。
女人又给了我一些水和食物,吃过之后我有了些精神。我注意到那个男人身上涂的同样是我手上的药,这药应该是用草药碾碎制成的,而且药粉里还有种灰色的物质,我凑到鼻子旁边儿一闻,有些焦糊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