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难得融洽的时光,阿宝抱在他怀里,刚刚睡过去,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涡。
厉长风虽然出国得仓促,又碰上罗开这个劲敌,也还是安排阿鲁彻查了三年前的事,那具尸体当然是假的,多半是何超的手笔;遗书是真的,警方用来验明正身的头发,应该是蝉衣离开前就布置好的局。
蝉衣没有回答。
她之所以没有离开,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但是留下来,她看着他怀里熟睡的阿宝,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担忧。她不能不委曲求全,但是她不可能再信任他,一个连昏迷中都能叫着别的女人名字的男人,让她怎么信任?
“我不知道你这三年怎么过来的,”厉长风说,“但是我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从看到你的尸体开始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那许小姐呢?”蝉衣平静地问。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最后也没有忍住。
“许——”
“许繁弱许小姐。”蝉衣说。这三个字,就是她心口的伤。她想她是嫉妒她的,那个女人,她得到了他全部的爱。
“她……”厉长风犹豫了一下,当初是他看错了人,信错了人,但是这些话,怎么才能和蝉衣说出口。
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样艰难。
蝉衣冷笑一声,转身出去了。
厉长风张了张嘴,也只能说:“她不重要。”
许繁弱那都叫不重要,她就更算不得什么了,蝉衣想。他当初就想夺了她的孩子给许繁弱,现在——
这天晚上,蝉衣抱着熟睡的阿宝,拖着行李箱,躲过保镖的巡视,出了医院,医院门口,司机等候已久。
她一上车,立刻发动,车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
她忍不住往回望,医院庞大的影子在夜色里匍匐。这一次,她和他,算是彻底的一刀两断了吧。
医院里。
像是有心理感应一般,厉长风半夜里醒来,起初他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视野里有点空。
但是他终于意识到了——阿宝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