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抬起头,看着从天边初升的朝阳,听着匆匆而近的脚步声扭过头,只见韩非正急喘喘得领着张良赶来,脸上带着焦急,当看到自己时,不由得连忙开口询问。
“周兄,弄玉回来了?”
“在里面。”周朔指了指里屋,弄玉成功逃回来了,虽然受了一些皮外伤,但好在没有受到其他伤害,还幸运得完成了任务。
“太好了。”韩非却是顾不上周朔的神情,脸上的焦急转为喜色,转身便进了里屋。
周朔看着兴冲冲进屋的韩非,不由得微嘘了一口气,弄玉十分的幸运,但她的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而自己呢!自己昨晚全程都只能当一名看客,内心的关卡怎么也闯不过去,自己该怎么办。
“周兄。”张良的声音从旁传来。
“嗯。”周朔用眼角看了一眼俊秀得令人嫉妒的少年,从喉咙里憋出一个音节。
“你似乎有些心事?”张良看着站在窗边,心事重重的男人。
“谁没有心事?”周朔反问,虽说是极具传奇色彩的谋圣,但终究是故事里的,和自己所在的那个时空完全不同,不过即便是同一人,相隔有几千年,自己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不知良可能有幸听听,也说不准能给出一些建议呢!”张良礼貌得问道。
“这事情说起来相当复杂,就如同当下的韩国一般,不过,子房,依你之见,一个人,要怎么让自己的内心坚强起来。”周朔摇了摇头,但是又带着一些期冀扭过头,看着少年询问,这位未来的谋圣也没准能给出一些主意。
“内心坚强起来,恕良能问一问,这个想要变得坚强的内心,是怎么样软弱的么!”
“对于太多的事情不感兴趣,不知道自己该注目于何方,然而有兴趣的一些事情,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干涉,所有的事情,似乎就像是一条大河,静静得向前流淌,而我去无能为力,事实上,我似乎也不想为力。”周朔仔细得将自己的内心形容了一下。
“周兄,你认为那水是清,还是浊?”张良看着苦恼的周朔不由挑了挑眉毛,思索了一下后开口问道。
“水清水浊,都不干我的事。”周朔看着试探性的少年,不由得有些咧嘴,看上去,这位未来谋圣不能解开自己的疑惑啊!
“昔日楚国屈原大夫游于江潭,见一渔父,感概‘举世皆浊我独清,举世皆醉我独醒’,渔父见之则答‘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为何大夫不能学圣人?’而屈大夫则回答‘新沐必弹冠,新浴必振衣,人清白的来到这世上,又怎能受到玷污,他宁愿投身鱼腹,也不愿蒙上这世俗的尘埃!’”
“屈原大夫么!”周朔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对于屈原,他最大的印象,第一是端午节,第二个他是中国爱国精神的代表,不过从这个渔父问答的故事看起来,这家伙反倒是个死脑筋了,再联想到自己身上,似乎好像自己也走到死胡同里,不就是内心不够坚强么,用不着这么忧郁,多大的事儿!
“子房,后面应该还有吧!”周朔转过身来看着俊秀少年,这故事后面应该还有。
“不错,渔父见屈原的态度,作了一首沧浪之歌离去。”张良微微点头。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周朔眉眼一挑,他并不是啥也不知道的文盲,自然是知道沧浪之歌的,以清水濯缨,以浊水濯足,与世推移,不凝滞于物,这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并不容易。
“原来周兄也知道这个故事,倒是良班弄悬殊了。”张良见周朔开口就把沧浪之歌念了出来,不由得脸色一红。
“不,小张,这个故事很有启发性,不过不足以解开我内心的困惑,我想问一问你,濯足清流,抽足再入,已非前水,此当如何?”周朔摇了摇头,这个故事还是很有启发性的,不过不能解开他的困惑,虽然他不关心这条河的清浊,但是却想从河中捞起一条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