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些驻守在两边山上的留守兵力会突然向他们发动攻击。
而且扔下来的不是他们时常使用的巨石,而是一种看起来不算太大最多不超过百来斤的黑色铁球。
“有敌袭!”
刚有人警戒地叫出声,便突然轰隆数声巨响,只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身边的人马就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掀上了天,再落下来,便是血肉横飞。
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又有一波黑色铁球落下。
更要命的是,即使没被铁球袭击的地方,战马受惊,失去了控制横冲直撞,根本无法有效逃离铁球攻击。
一波又一波的铁球落下,一次又一次的轰然巨响,不过短短一刻钟,整个山间道路上便满地残肢断臂,上万的草原勇士,活着的不到百人。
看着这惨烈的景象,牧仁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震天雷,是慎郡王!”
是他们以为根本不可能攻击草原部落的慎郡王,趁着他们放松警惕,占据了纳古斯城,然后诱他们进城,在路上对他们进行了埋伏。
可他现在明白这些也晚了,因为他留在城门口的那些人,也很快被慎郡王的人围堵,死的死,降的降,竟是一个也没能逃脱。
他再无可以翻盘的资本。
他和其余活着的草原勇士,也全部成了慎郡王的俘虏,被关进了外城城楼附近的牢狱中。
被关押了一晚上,滴水未进,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听到外头的中原人们在慷慨激昂地喊着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
他问俘虏中懂中原话的人。
那人面色发白,眼含恐惧:
“是慎郡王在誓师,说要趁着王庭兵力空虚又毫无防备,一路向北,直捣王庭!”
牧仁心中一凛。
没有人比他这样的上层贵族更明白,如今的王庭兵力有多空虚。
鼎德与清河战线,足足占据了十八万兵力,加上曾经被慎郡王剿灭的两万多,整个北戎疆域,剩下的兵力只有四万多。
这四万,布置在河陵的有两万,纳古斯城有一万出头,纳古斯城往北的两座城池加上王庭,总共不到一万七千。
若慎郡王趁虚而入,真的能轻轻松松直捣王城,甚至俘获毫无防备的大汗。
想到这其中的严重后果,他顿时着急不已:
绝不能让王庭毫无防备,他必须马上想办法给他们报信!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夜他趁着守卫松懈,联合其余俘虏一起制造混乱,抢了一匹马逃走了。
而此时的帅帐之中,林乐庆来向李洵复命:
“郡王,牧仁逃走了。”
李洵在灯光下批阅着从肃城河原等地送来的条陈,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仿佛并不在意。
林乐庆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郡王,咱们直接偷袭北戎王庭不是正好么,为什么要走漏消息让他们有所防备?”
李洵抬起头来,看向一脸纠结的林乐庆,心知他不给个答复,这位得力干将恐怕要连续好几夜都愁得睡不着觉了。
他从公文里拿出一份条陈给林乐庆。
林乐庆接过来迅速阅读了一遍,依旧眉头皱得紧紧的:
“鼎德告急……郡王,您是为了解鼎德之危才故意走漏消息的?”
非亲非故的,郡王为了鼎德也牺牲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