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觿冷不妨扔下拖把,操起一把□□对着黑哥就是一枪。
寂静的海面,柔和的涛声,这一枪就像一把剪刀将月光和诗意剪得七零八碎。
皮皮冲到贺兰觿面前挡住枪口:“你想干嘛?杀人吗?”
“他们是海盗,还走私毒品。”
黑哥并没中枪,发狂地往远处游去,游了不到十米,“砰”地又是一枪,速度忽然慢了,肩头一片殷红……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往前游,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贺兰觿放下枪,继续拖地。皮皮呆呆地看着他将甲板拖了三遍,又用海水细细地冲洗了三遍,这才放下桶,不知从哪里拖出两张躺椅,放到皮皮面前。
“坐。”
她裹着毯子坐了下来。
“皮皮,今晚你愿意陪我晒月光吗?”
皮皮怔怔地看着他,眼睛湿了湿,她还记得贺兰觿第一次说这句话时的情景,还记得井底的月色,圆圆的天空,以及祭司大人身上深山木蕨的香味。——“今晚你愿意陪我晒月光吗?”是故事的开头,姻缘的起点,一切都那么自然而有诗意……
如果这个故事仅仅只有一个开头就好了。
贺兰觿坐到皮皮的身边,半躺下来,仰天而视。
海上月明如梦,漫天星光如雨,夜空中只听见阵阵风声以及一排排飞鱼从船边跳起的水声……偶尔,远处的鲸鱼发出一声沉闷的长鸣,空中飚出两道笔直的水柱……
“贺兰,”皮皮叹道,“为什么我们头顶是一样的星空,看见的却是不一样的世界?”
身边的人没有回答,无声无息地躺在月光下。
“贺兰,你还记得我吗?”皮皮又问。
“脑子是不记得了,”贺兰侧过身来,看着她,“身体或许没忘。”
不知不觉,毛毯滑落。
他的指尖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划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
……
“叮”地一响,一样硬硬的东西从她身上掉下来,落在甲板上,滴溜溜地乱转。
贺兰觿将皮皮放下来,一路将她抱回躺椅。
“那是什么?”她问。
慵懒的指尖扬了扬,玩弄着一枚红色珠子,龙眼大小。
皮皮的脸白了。
所以刚才的一切……只为了一颗魅珠?
前一秒还是爆爽的……忽然间各种美好烟消云散,皮皮的心情顿时糟糕成了一个怨妇。而祭司大人已经开始忙别的事情了。
他从渔具箱里翻出一根长长的鱼竿,用鱼线栓住魅珠,往空中用力一甩,鱼轮跟着放线,一阵咕噜噜疾转,远远抛入海中。
皮皮走过去,趴在船舷的栏杆上,伸长脖子向海中张望。
干嘛?魅珠可以钓鱼吗?
她看了半天,浮波静静地飘着,没有动静。
“皮皮,你还有力气吗?”贺兰觿问道。
皮皮瞪了他一眼,摇头。刚才折腾了老半天,只剩下喘气的分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