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蒋随学聪明了,在收到冰鞋后就把上边的鞋带和刀片换成使用过的,伪装成被人穿过的样子,然后告诉段灼,是从队里借的,不要钱。
段灼还是担心,拎着鞋子站在原地没有动:“我不是校队的人,可以用这个吗?”
蒋随挥手说:“没关系,不会有人管的。”
因为是假期,大家都是白天训练完就走了,这会儿留在场地上的,其实也是业余来玩的。
蒋随到休息室找了套防护装备,这主要是保护手肘和膝盖,段灼坐在矮凳上换鞋时,他帮他把这些护具扣上,收紧。
段灼之前连旱冰都没玩过,起身时,毫不意外地晃了晃,蒋随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但段灼个高,身体失去重心,又往后仰了仰,一条腿还抬了起来,眼瞅着情况不妙,蒋随吓得胸口一紧,用力将人往身前拽了一下。
段灼抱住他肩膀,腿软,一动也不敢动,蒋随好不容易才将人扶稳。
“你膝盖别这么直,身体重心要压低一点,要不然容易晃。”
段灼像每个初学者一样,一开始根本弄不明白到底哪里算重心,也无法保持平衡,只是学着蒋随演示的动作,小心翼翼蹲下,看着旁边的人说:“是这样的吗?”
蒋随能听得出来,他连呼吸都很谨慎,笑着“嗯”了一声:“对,你觉得重心稳住了以后,尝试发力走一步看看。”
“但是我感觉我会往前栽。”
段灼大概是被刚才那一下吓得不轻,始终牵着蒋随的手没有放开。
“不怕,我牵着呢。”蒋随以一个保护的姿态站定到他跟前,用力回握住他双手,稍稍抬高,“大胆一点,我肯定不会让你摔跤的。”
高个子在水里有优势,但到了冰面上就不一样了,段灼光是找重心就栽蒋随身上五次,有一次差点嘴对嘴亲上,最后因为蒋随往边上躲了躲,段灼亲吻了他锁骨,但更准确形容,是牙齿磕到锁骨,俩人都疼。
再站稳面对彼此时,都尴尬得面红耳赤。
“我不是有意的。”段灼舔了舔自己被磕到的门牙。
“我知道啊。”
疼归疼,尴尬归尴尬,蒋随的手始终不敢松开他,问道:“要先休息一下吗?”
段灼摇摇头,像刚学步的小孩一样,在冰面上走了两步,蒋随则一点点往后倒退。
程子遥从他们身旁滑过,不仅高举手机录下段灼蠢笨的动作,还很欠揍地扔下一句:“你俩在跳探戈呢。”
蒋随顺口接道:“怎么,你要加入吗?”
“我就不打扰你俩恩爱了。”程子遥绕着他们转圈,笑声放肆,“没想到我们阿灼也有这么怂的时候……欸你说我们这种不敢下水的叫旱鸭子,那不敢滑冰的叫什么?”
“你屁话能少点吗?”蒋随嫌他在眼前晃来晃去碍眼,“别拍了。”
“我不,我录下来发给学姐看,让她拥有一整晚的好心情。”
上回程子遥的告白虽然以失败告终,遭受到了打击,但这人自愈能力奇强,第三天就彻底想通了,说要以骑士的身份守护在学姐身边,等到她真正想恋爱,想结婚的一天。
蒋随曾问过他:“要是她这辈子都不打算谈恋爱呢?你也这么守着?”
程子遥像活在言情小说里,答得果断:“那当然,我这辈子非她不娶,况且阿灼不是说女孩子很感性吗,我想总有一天,她会被我感化……”
蒋随:“然后彻底遁入空门。”
那次谈话之后,蒋随就没再听程子遥提起过林嘉文,还以为学姐已经把他给拉黑了,没想到还真有联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姐心太软。
“你要拍就离远点儿,别老在我跟前晃悠。”蒋随指着他,“你再这样我给你镜头打掉信不信。”
“你又凶我。”
蒋随不再理他,转了个身再牵住段灼的手,回头道:“你先蹲下,我带你玩个有意思的。”
段灼愣了愣,很快意会,乖乖蹲下并拢膝盖。
接着,程子遥的镜头便捕捉到了这样的画面——蒋随身体微弓,像雪橇犬似的铆足了劲往前冲,段灼在后头笑,他的头发被风带得飞扬,嘴角就没合上过。
他笑得越大声,蒋随跑得越快,绕场三圈,最后实在累得不行才停下,喘息着回头问:“好玩吗?”
“好玩。”
吃了一路的冷空气,段灼的嘴唇牙齿都被吹得很干燥,用舌尖抵着,舔了一下才把嘴巴合上。
蒋随的教学风格很随性,以好玩为优先,拉着段灼到处跑,段灼渐渐找到了可以维持身体平衡的那个角度,脚上也敢发力了,他松开蒋随的一只手说:“让我自己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