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娴一看他如此,便也没有急着问什么,只是牵来自己的马,托起小皇帝的腰就给抱了上去,道:“陛下坐好,我为你牵马。先进城见了父亲,好安置吧。陛下受惊了!”
曹丕连连冷笑,盯着吕娴面色不善,道:“掌中之物,吕氏之耻!”
这话叫汉献帝脸色更白更难看。
吕娴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鞭子,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现在,你才是我掌中之物,任人宰割,懂么?!”
早有凶狠的军士上前将曹丕摁倒在地,将他搜身,将身上兵器全部摸出,道:“女公子。此人如此处置?”
“带回去单独关押。”吕娴道:“与你我犯不着啰嗦,等你爹回来,我自与他有话要说。还要等爹来救的幼婴,在此嚼什么舌?!我只需留你一条性命即可,然,惹恼了我,冒犯陛下之罪,便是将你当街执宫刑,曹公回来,又能以一子之事而与吕氏忠臣翻脸吗?!”
“你!”曹丕听了大怒,“无耻。你敢!”
“太史公受腐,尚能著书,你是个没有才学的,倒不如阉干净了留在陛下身边做黄门。叫你爹给封你做个大阉宦。”吕娴瞪他。
曹丕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死死的盯着吕娴,似要吃了她一般!最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到底是闭上了眼睛认栽。
在如此奇耻大辱的威胁面前,便是他再有雄心壮志也不得不怂!
这个吕娴,当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她简直不是个女子。曹丕一生之中就没有见过如此口出黄言的女子,竟然毫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威胁,让他一个本来占红利和便宜的男子,也噎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所以,怎么对付男人,比他更无耻就完了。包管能把他从能言善辩吓到退避三舍,再不敢口出狂言!
“押下去!”吕娴冷冷道。
曹丕被捆成了麻袋一样,然后像粽子一般被抛到了马后,活像只猪锣。他扭动着,却最终没敢发出一言。他的脸上全是屈辱和憎恨。而更可恨的是,吕娴根本没有将他当回事,这让他更为难受!
怎可受此无视?!简直岂有此理!
吕娴牵着马,步行,如闲庭信步,道:“陛下坐好了!我们回城!”
汉献帝一直傻呆呆的,处于某种恍惚之中,在她提醒下,一直紧紧的抓着缰绳,想要拼命维持汉室的尊严,然而,身着小兵的服饰的他,却显得十分滑稽,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坐了一会,大约是渐渐的回过神来了,往前看,是吕娴矫健的步伐,陌生至极的背影,往后看,身后是徐州兵,步伐紧凑。可是他的身后,还有谁呢?!空无一人。
那些忠心的臣子,还有皇后,国丈,董国舅,甚至朝夕服侍他的小黄门宫女等人,全都死了。
如同他背后的山河,看似好像是他的,其实,不过是像死去的人一样,成了灰,甚至连影子也没有。如影随行也做不到了,帝与山河剥离。
他的内心露出恐惧和脆弱。
孤身一人的帝王,何止是孤单,拥有的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荒芜。汉室先君们,请问他一个小小的稚嫩的身体,只是一个人,怎么支撑得起如此庞大的江山?!
他的诸侯,他的臣子们……个个强势如虎狼,他甚至连只羊都算不上,那种对比之下的卑微,让他真的快撑不下去了,甚至有一种不如死了殉着江山的感觉,在这一刻尤其的深!
他回转首看着身后那些战将的脸,兵士们的脸,他们脸上喜气洋洋,可是他却知道,他们是因为俘获了至宝的高兴,为吕娴而高兴,从不是因为他这个帝王。他们效忠的,永远不会是他。
汉献帝看着身无长物的自己,双手空空,苦无半丝兵马和兵器的自己,他拿什么去做交换?!他又拿什么,可以自负的以为,可以主宰吕氏的兵马,他甚至连皇后都没能保得住……
一阵夜风吹过,有滚热的泪珠掉在了吕娴执绳的手上,吕娴似乎微微怔了一下,回首看向汉献帝。
汉献帝也觉丢脸,可是,却控制不住,掩饰的道:“……曹丕贼子,杀了皇后,国丈等人,宫中一把火,尽焚之,朕之左右,尽丧于其手,其狠辣,朕忆起都不寒而栗,故而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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