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远来到秦氏身前,伸手将她扶起,替她抹泪:&ldo;什么叫不如做妾侍自在?这种话,今后不许再说。先前是我说话鲁莽,你莫见怪,我知你性情,最是与世无争,恬静宜人的,你饱读诗书,便是那寒冬的腊梅,孤洁清高,不染俗世,我以富贵金钱度你,确属不该。今后不会了。&rdo;秦氏顺势抱住了顾知远的腰,抽出帕子给自己擦了眼泪,顾知远见她如此,也不忍再逼,直接说道:&ldo;账房实在没银子,就从我私库里取吧。&rdo;秦氏暗自松了口气,总算又糊弄了一关,软了声调:&ldo;伯爷可会嫌弃我一穷二白?&rdo;&ldo;怎么会。别胡思乱想。你知道我最爱的便是你高洁之风。你不过就是被出身耽误了,若你出身好些,我又何德何能可以与你长相厮守呢。&rdo;顾知远到现在依旧认为秦氏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秦氏也是撒的一手好娇:&ldo;伯爷您对我真好,既是知遇之恩,又是再造之恩,妾身没齿难忘。&rdo;这样的软话,顾知远最喜欢听了,两人间的矛盾迎刃而解,秦氏再次以眼泪征服,并且还为自己换来了利益。秦氏回去之后没多久,顾知远的专属账房先生就给她送来了八千两银票,看着这些银票,秦氏心里还犯嘀咕,居然一两银子都不多给。转念又想,一幅画卖八千两银,摆明了那珍宝阁的掌柜就是在坑顾知远,就算没坑,秦氏也不想花八千两买一幅画送给别人。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顾青竹自从坑了祁暄一道以后,难得过了好几天的清闲,清静,清心的日子,想着祁暄忙于应付贺绍景的画面,顾青竹就忍不住偷着乐。在门口遇到了同样要出门的顾青学,顾青学跑过来与顾青竹汇合,顾青竹奇道:&ldo;今儿不是学院休息吗?&rdo;&ldo;是啊,学院今儿不上课。我与人约好了见面呢。&rdo;顾青学道。两人一同出门,顾青竹转头看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与活力,不禁笑问:&ldo;又去踢蹴鞠吗?当心着些,别伤了腿脚,眼看就要到学院秋试了,可不能在这时候出差错,争取今年学院秋试成绩能比往年要好些。&rdo;今年顾青学的用功,顾青竹看在眼里,虽然只是抱着尽力的态度,但肯定希望能看见他稍稍进步。&ldo;不是踢蹴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哪里还有空去踢蹴鞠呀。&rdo;顾青学连忙摇头,顾青竹一愣,这才注意到他的打扮,确实不像是去踢蹴鞠的样子,顾青学立刻揭晓谜底让姐姐知道。&ldo;是跟澄云师兄约好了,他在鸿运书斋里给我摘一摘重点。&rdo;顾青学的话让顾青竹有些不解:&ldo;是……去年的状元郎李澄云吗?&rdo;这个李澄云今年二十九岁,在状元里还算是年轻的,学弟怎么会与他交往上。&ldo;正是他。姐姐也没想到吧,澄云师兄与我师出同门,他是寒卢先生的关门弟子,寒卢先生如今又在我们书院里教授国文,澄云师兄在书院时,便是年年&ldo;我听朋友说,咱学弟的基础还不错,看的出来是用功了的。&rdo;祁暄坐下后,手里也没闲着,把顾青竹面前捣药的东西拿过去,用杵子替她捣药,顾青竹先是没注意,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ldo;谁跟你咱学弟?你哪个朋友说的?&rdo;顾青竹看着捣药都捣的神采飞扬的祁暄,眉头再次蹙起。&ldo;李澄云啊。去年恩科的状元,我跟他有私交,让他去帮学弟补补,怎么着今年书院秋试之后,也能去考个童生试试吧。&rdo;祁暄抓起旁边的一块干角,咬了一个小角落尝味道,然后吐掉,他和青竹不同,打仗的时候,练就了一身拿嘴认药的本事,一般不复杂的常用药他基本都能尝出来,往捣药罐里加了些。顾青竹一把夺过捣药罐,面色冷凝:&ldo;李澄云是你安排的?&rdo;早上在门口遇见学弟,她还纳闷,人家一个状元郎,凭什么会去教学弟,原来根源在这儿?祁暄点头:&ldo;是啊。他没考状元之前是寒卢先生的关门弟子,我爹与寒卢先生关系不错,李澄云经常跟他去武安侯府。前儿在贺家遇见了学弟,突然觉得得让他多读点书,不能再像上一世那么吊儿郎当了。&rdo;顾青竹将手里的捣药罐子重重放在石桌上,发出一声响,只听她沉声说道:&ldo;我弟弟的事情你少插手。&rdo;提起学弟,顾青竹就像是一只长了刺的猫。祁暄却有不同看法:&ldo;什么你弟弟?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是为了他好,还能害了他?&rdo;&ldo;你凭什么?是想挟持学弟威胁我吗?&rdo;人在愤怒的时候,说话是极端的。祁暄看她这样,略感伤心:&ldo;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的人?&rdo;&ldo;是。&rdo;顾青竹想也没想就承认了。这么多年夫妻,祁暄哪会不知道,青竹不常生气,可一旦生气说的话就气人了,总会说些伤人的话,也从不为自己辩解,当初他不了解她,还以为她有时候是真心恶毒,其实和后来才知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而这个时候,你若与她硬顶而上,她只会表现的越来越强硬,得软和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