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过金织桥很快就到了庚家祠堂,秀荷的轿子一落,美娟的也来了。两对同族的新人一块儿办亲,老族长亲自主事。拜过天拜过地,夫妻交拜,喜婆扶着秀荷鞠腰,看见对面一双红面黑底鞋,那宽宽长长,是她亲手量纳的鞋底,心里便都是安心,不用怕谁人再把他换掉。
洞房里也热闹,散席后一众兄弟拥着新郎官回来,一杆铜秤把喜红盖头掀开,叫新娘子抬起头,羞也不能不抬。秀荷揩着帕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起下颌,看见庚武刀削玉凿般的清隽脸庞。他应是被灌了不少青红,那英气眉宇间依稀有微酣,道不出一股男人的味道。
见她红红娇满,忍不住想起那梦中一幕,叫她一声:“秀荷。”连声音也都是柔情与野性并存。
“诶。”秀荷应得小声极了,颔首把头低下来。
这丫头先前没少把庚武大哥干耗,几时见过她这样羞慌?弟兄们心里替大哥高兴,当下可不轻饶。一颗小汤圆非要叫小两口分着吃,一不小心嘴便碰到了一块,那柔软与刚毅相贴,目光对视潋滟,怎样都再移她不开。
“散了,散了,良辰美景,不耽误新人们的好事。”庚夫人晓得自个儿子的心,那夜里头冲凉的日子总算要结束,今后都不用再遭罪。
笑笑着把众兄弟劝出门去。
“吱嘎——”一声门扇阖起,不大的新房顿时安静下来,天地间只剩下一红一黑两个人。
秀荷坐在床沿,汤圆的甜味儿尚徜留在口齿,蓦地便对上庚武一双滞滞的眼眸。他喝得半醉,氤氲目光把她痴凝,两个人互相对看着,只看得她的胸口起起-伏伏。
“累不累?”庚武修长手指把秀荷下颌扳起,微醺的眼眸缱绻笑意。
“还好,你呢?”秀荷红唇才开,忽然一股灼-热便熨帖上来。他狠狠地啄了她一口,蓦地又把她松开:“那一会便要教你痛了。”
痛,怎么痛?秀荷看到庚武墨色长袍下不知何时又启出来擎天一柱,几经露水,她早已晓得他那里的武猛,一起来便下不去,杵得人又热又痛。从前装傻不睬,今夜水到渠成,不管她怕抑或是不怕,怎样都是逃他不过。
“……嗯。”秀荷晕红着脸颊瞥开视线。
“嗯是甚么意思?好,还是不好?”庚武嘴角噙着淡笑,偏把她的下颌扳回来,迫着她与他对视。喝过酒的他,侠气中又平添出几许少见的霸道与倜傥,让人怕,却又忍不住被他的气场沦陷。
却哪里还经得起半分对视呢?那红蒙的烛光在四目间摇曳,只这一来一去短短相看间,下一秒两颗心便双双失去了控制。
“啊,明知故问……”秀荷尚不及坐稳,便被庚武一把拖去了清宽的胸膛。
他真是等不及她了,灵巧的唇-舌在她口中搅缠,指骨便探去她的衣襟,一颗一颗拆解起她的盘扣。那锁骨下的一片儿丰美,隔着一抹新娘小褂,随着她的呵气如兰娇妍绽放,只看得他呼吸顿地紧迫。
“秀荷……我忍不住了!你怕我不怕?”庚武把秀荷一抹新娘红妆从削肩上剥落,喝过酒的他连呼吸都带着氤氲的热气。
“我…听、她们说……会紧出很多血来……”秀荷嫣红的小唇紧咬着,一字一顿地凝着庚武目中的焰火。上一回夜半逃夭,心中只剩下豁出去的决绝,忘了甚么羞与怕;这一刻,察觉庚武抵在那里蓄势待发的弓弦,想起他可怖的庞然,却只剩下赴汤蹈火与无路可逃,惶乱、紧张又莫名的等待堕入。
那乖柔的模样只看得庚武心中又爱又怜,蓦地匀出一手把秀荷的肩膀挪至眸下:“别怕,是女人都要经历这一次。出过了红,过了这一晚上,以后再弄你就不痛了……”新嫁的姑娘里头甚么都不能穿,那樰白小褂窄窄短短的,尖尖儿的,掩不住俏美。他只须手面稍用力一撑,衣带被便他挣破。
“嗯,”闻见她一声听话的猫儿嘤咛,呼吸都被点燃了,蓦地倾覆下薄唇把她的娇红浅啄。
四年北方大营的生死历练,把他修长的手指磨出薄茧,掌心将温柔与粗粝并用,一覆上她,整个儿便软了力气,空了魂魄。就像那森林中四处藏躲的小兔,被英武凯旋的狼王擒获,那狼王倘若对她凶狠倒好,她还可以把他当做天敌,躲他惧他;他却偏带着狼野的霸气对她温柔,这一温柔,便只剩下随意他摆布的份儿。
那里硬杵杵地顶着,晓得一会儿就会被他填满,秀荷一动也不敢多动。其实那天晚上庚武从河里洗了澡上来,她半梦半醒中曾见过他的健美,当真是密林中的浩瀚大树,只唬得她心跳怦怦然。还好他一直以为她睡了,一开始只是吻着她的唇自己弄,后来也不晓得是不是越来越难受,竟然把她翻去侧面,从后面贴了过来,一夜不晓得叫了多少回她的名字。
庚武缱绻地吻着秀荷的脖颈,手上动作不停:“暗桥那天晚上,我弄了你那样久,你也不晓得给我一点温柔?”
原来他早已经洞穿她的清醒,秀荷从回忆中恍然,羞得捶打庚武的肩膀:“都晓得我醒了,你还要弄……我疼了一整个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