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袍袖拂动,朝北子山与鸟叔二人微一拱手,转身纷纷出门而去,身影晃动间,便隐入如墨般浓的夜色中。
一人之舌,若三寸不烂,可敌百万雄兵。如今却有十余人联袂而往,不知又会将长安之水搅得如何之浑。
北子山看着那离去的众多背影,目光中淌出一丝落寞和萧索。他不知道,等待这些人的会是怎样的结果,也不知道这场硝烟未起的博弈会走向何方,只是,此刻,他知道,有人为了他和他的信仰,毫不回头地去战斗!
他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北方,越过千里之遥,停驻在正负手而立在崖壁前的那袭青衫之上。
……
……
那条街上的青石砖,碎裂不见修补,清晰地倾诉着那晚的惨烈。有人从其上施然走过,转过几个弯,站在一栋建筑前,仰起头,仔细看着门前悬挂的匾额,手指在袖子中不时比划上几下。
“大人,就是这里!”有一微胖的中年人正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吴桐松了松有些发酸的脖颈,低下头,随意地瞥了这中年人一眼,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饶有兴趣地说道:“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怎么,十三,你对男的有兴趣?”刘星木憨厚的脸上难得浮现出调侃的笑容,说道:“不远处便是绝色楼,为兄可以护送你去那?”
吴桐没好气地瞪了自己的七哥一眼,绝色楼是长安最出名的一个所在,凡达官贵人、骚人墨客无不以成为绝色楼座上宾而自傲。以得入青楼而傲,这本是一件让人唾弃的事情,却在长安这个地方,往往让人趋之若鹜,哪怕是争得头破血流。
吴桐不知道这绝色楼到底有何特殊之处,只是,他很明白,刘星木话语里的那分调笑却是实实在在的。于是,他不再搭理刘星木,只是看着那束手躬身而立的中年人。
听到吴桐的话,那中年人慢慢抬起头,却将自己一张极现谄媚之色的面容映入吴桐的眼瞳。
“好久不见了,刘执事!”吴桐嘴角向上扬起,有戏虐的笑意开始浮现。
刘星木好奇地看了看那刘执事,又看了看吴桐,说道:“你们两个认识?”
天枢处二先生座下有十三位执事,可行走执事却不知凡几。那些行走执事能与十三位执事见一面的机会已是不多,更何况能被记住。
今日见吴桐居然能一眼认出这微胖的行走执事,自然便是以前有过交集。
那刘执事讪讪笑道:“十三大人,这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小人过,想必不会再跟小人计较吧。”
“醉仙居还常去么?”吴桐轻轻搓了搓手,问道。
“偶尔,但是您老坐的那张桌子我可再也没敢坐过。”刘执事慌张地说道。
“手指还好么?”
听到吴桐的这句话,刘执事仿佛又听到了在那醉仙居里传来的如同脆萝卜折断时发出的清脆的“咔擦”声,已经完好的手指就像曾经那样,有剧痛传入脑海。
他连忙说道:“托您老的福,它们还好!”
此刻的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镜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夜风而沙沙作响的树叶,似乎还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这里是在北城,黑夜笼罩了一切房屋,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那些拂过的风吹动着星辰那晶亮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