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耶律贤这次入住杨府,虽然表面上只带了萧思温和耶律成风两人随行,可事实上杨府周围还隐藏着众多契丹高手。杨府内稍微有风吹草动,这些契丹高手就会随时待命。毕竟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皇帝的安全都是放在十分重要的地位。
而耶律贤看起来平淡如水待人温和,可实际此举不过是为了探查杨府的虚实。哪怕他才刚登基不过几个月而已,但晋阳城杨府的威名他却也是早有耳闻。这一次,他必须把燕儿带回去,所以他必须保证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不过在杨府住的时间越久,耶律贤就越来越感觉到杨宁羽对自己的威胁。傻子也看得出来燕儿和杨宁羽二人之间的情意绵绵。而对于他,她却始终都是冷若冰霜,连对杨宁羽的十分之一的好都不肯给他。
哪怕他事事以她为重,甚至不惜背着误国的罪名,带着十万铁骑从上京奔驰而来,只为护她周全。这样的柔情蜜意和荣华富贵大概世间的女子都想要。
可她却偏偏对他冰冷如铁,断然无情。因为她已经爱上了杨宁羽,为了杨宁羽甚至将百炼钢也化作了绕指柔。
他嫉妒,发了疯的嫉妒。或许他骨子里也是害怕失去的,这种还未得到便已失去的感觉让他恐惧。他乃一国之君,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却唯独得不到她的心。所以这一次他必须带她走,带她离开这个男人。他相信,只要她给自己时间,他一定会让她发现他的好,并且爱上他。所以他当下便做了决定。
折赛花和杨宁羽很快便被耶律贤的手下擒住,冰冷的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还有桌上酒醉不醒的杨业和杨家众兄弟,也全部被耶律贤的人控制住。
“怎么样?你是要让整个杨府甚至整个晋阳城都为你而死,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耶律贤的唇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笑容饱含深意。
燕儿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十分可怕,总是在不动声色中给人勇猛的一击。其速度和攻势,让人猝不及防,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燕儿,你不要答应他!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牺牲自己!”杨宁羽看着燕儿坚定的说道。
耶律贤冷着眼看了一眼耶律成风,耶律成风抬脚便狠狠的踹在了杨宁羽的胸口上。因为耶律成风本就是习武之人,加上身材魁梧,所以这一脚下去自然力道十足,当下便直接让杨宁羽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羽哥!”
“羽儿!”
燕儿和折赛花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耶律贤看着燕儿担心杨宁羽的样子,心中顿时不快。为什么,为什么到了此时她的眼里都还只有杨宁羽,而全然没有他?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耶律成风觉察到主子脸色有变,当下便明白了到底该怎么做。于是准备再次给杨宁羽狠狠的一击。
“你若再伤害他一下,我便死给你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燕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把匕首,明晃晃的便直接抵在了自己白净纤细的喉咙。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耶律贤,眼神里却尽是坚定。仿佛他迟疑一秒,她立刻便要用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的余生一般。
“燕儿,千万不要做傻事!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折赛花被燕儿的举动吓得不轻,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伤着自己也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燕儿转过头看着折赛花,却并不说话。因为此时她已经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她本只是一个从未来穿越而来的普通女子,只想找个普通的人相知相守便好。可老天不公,偏偏让她数次都未能如愿以尝,如今更要横生事端,她真的已经无力抗拒。
耶律贤看着燕儿,那匕首那般锋利,只要稍微一用力,便能划破她娇嫩的脖子。她仿佛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他相抗衡。
纵使此时她的眼里只看见他的冷酷无情,可他却还记得那日云雅阁初遇之时云淡风轻的几许柔情,于是他终于还是心软了。
“住手!”耶律贤呵斥道。
耶律成风得了命令,立刻停止了动作。
见杨宁羽性命暂时无忧,燕儿当下松了一口气。可手里的匕首却丝毫不敢放下,因为杨府其他人的性命以及整个晋阳城的生死,都还掌握在耶律贤的手中。
耶律贤看着燕儿迟迟不肯放下手中的匕首,心中顿生无限寒意:她果然当他是个无情无义的奸险小人!
“你觉得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到朕么?”耶律贤冷眼看着她说道。
“我想你定然也不想自己最后得到的是一具尸体吧?”燕儿反击道。
“哈哈哈哈。。。。。。。。”耶律贤突然大笑道,这笑里却尽是苦涩,她居然宁愿死也不愿意做他的女人,好狠心的女子!
突然,一个眨眼的功夫,还没等燕儿看清楚,耶律贤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并且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两根手指深深的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燕儿!”杨宁羽和折赛花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一幕,他们几乎已经忘记了,耶律贤自小在皇室中长大,面对皇室中的尔虞我诈还能存活至今并成为一国之君,无论是能力还是武功,自然都是不低的。
耶律贤不理会两人的叫声,手指暗自用力,掐得燕儿几乎快透不过来气。可她却并不挣扎,甚至脸上还有微微笑意,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但偏偏是这不在意,却点燃了他心里澎湃的大火。
他突然觉得自己看不穿她,看穿了自己却也看不穿她。他是贱啊,不负所望的贱!想自己堂堂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可却偏偏败在这样一个心里半点无他的女子手上。当盲目热情遇上内心冷静,便注定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杨宁羽和折赛花在一旁看着燕儿被耶律贤掐得几乎奄奄一息,心痛无比,可除了哭喊,却真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其实耶律贤的心里又何尝不痛呢?他爱她,爱得近乎癔症,刻骨铭心。可这爱却比死更冷,他突然第一次有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终于,他松开了掐着她的手。
因为缺氧差点虚脱的燕儿顿时绵软无力的蹲到地上。
“带上她,回京!”耶律贤丢下这一句话,便独自离开了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