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礼颔首,“小人马上去。”
虽说他现在对褚钰仍是没有好感,即使少夫人这几年与他和平相处,不过却也不想真的翻脸。
他不知道少夫人为何与褚钰维持着友好关系,但少夫人既然这般做,他便该维持这个局面。
至于少爷……
四年之后,少爷应当可以应对这些事情!
……
未曾正式上任,金熙自然不会升堂,只是在内堂听了衙门的同知与主簿汇报了这桩案子。
两人也是为了卖新上司一个人情,这才将人请来,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了金家。
金熙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冷笑,面上却还是客气,“府台任命书尚未下达,金熙还不算是蓉城的城守,既然林同知如今暂代城守一职,那便由你来秉公处理便是。”
“大人,这……”
“林同知不必顾忌什么。”金熙打断了他的话,“若错在金家,我必定还苦主一个公道,金家虽说蓉城望族,但是大齐的子民,受大齐律法管束!”
林同知看了一眼旁边的主簿,一时间也弄不准这新上司的用意,虽说金熙是蓉城人在蓉城长大,可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情什么样的人,了解的人并不多,别说是外人,便是金氏一族内部的人也是如此,真的秉公处理吗?可眼前这毕竟是新上司,可若他说的是真话而他们又没听,那便又是麻烦!
这也便是为了朝廷不将官员派回原籍的原因之一。
“大人放心,下官必定秉公处理!”一旁的主簿开口道,这桩案子金家并没有什么过错,便是秉公处理于金家也没有损失。
金熙颔首,“那有劳两位了。”
随后又是客套寒暄了半晌,金熙方才得以脱身离开,走出了衙门上了马车,原本平和的脸便沉了下来了。
“此事似乎没有这般简单。”一直随行却也一直沉默的高翮开口,“金家的租子涨的不算多,就算真的过分,一般佃户都会选择忍耐的。”
佃户是靠着佃田生活的,得罪了主家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更别说金家是蓉城第一大户。
金熙冷笑:“我才回来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找我麻烦了!”
“大人已经有了猜疑之人?”高翮问道。
金熙没有回答,只是脸色越发的冷厉,能够煽动佃户冒着得罪金家的危险来衙门状告,不是金氏一族内部的人便是背景极为深厚之人!
若是金氏一族内部的人,那十有*是冲着齐倾去的,若是他——那便是冲着他来的!
高翮见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问,“此事林同知他们能够报到你跟前便意味着他们还是愿意与大人站在同一线的,不管是为了私心还是表忠心,这对大人来说都是好事。”
金熙颔首,“让成介见笑了。”
“大人说的是什么话?”高翮笑道,“在下既然领了大人幕僚之责,自然要为大人分忧解难。”
“这算什么难?”
“那大人是说高翮无用?”
金熙笑道:“我是担心让你无用武之地。”
“高翮从不这般觉得。”高翮正色道,“熙弟不嫌弃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话并不是恭维。
他没有韩叔那般惊才绝艳的过去,以这残废之身,便是满腹才华,怕穷极一生也找不到识才的伯乐。
金熙如今的成就不高,以他的出身,将来或许也无法站在朝堂的最高处,但是,跟在他的身边,他可以一展所长,施展抱负!
这方才是他愿意跟来蓉城的主要原因!
金熙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往后有我便有你!权势地位我或许给不了你,但是只要有我在一日,你便能一展所长!”
“多谢。”高翮拱手,笑道。
虽深厚的友谊并不是一两句话便可以造就的,但是以后,金熙相信高翮会是他的得力帮手!
……
从衙门回来之后,金熙并未直接去见齐倾,而是让人找来了金阳,虽说这件事他交给了衙门处理,只是并不代表他便不插手!
“……两年前族里已经有人吵着佃田该升租子,不过一直被少夫人压了下来,直到今年族长亲自开口,少夫人方才应下。”四年过去,金阳也褪去了青涩,成熟稳重的气质也让他少了当年的阴沉与戾气,如今的金阳谦和而干练,“管佃田这块的管事去告知佃户生租子一事时,佃户们虽然求情,但是也并无过激的反应,可到了年末收新一次的租子时,却又几个佃户闹了起来,说金家仗势欺压百姓、为富不仁,还跟去收租的管事起了肢体冲突,收租的管事不想将事情闹大,便私底下找人教训了那几个闹事的佃户,同时收回了佃田不再租给他们,原本这事便可以这般压下的,可是那几个闹事的佃户家人又闹了起来了,还怂恿了其他的佃户,事情越闹越大,那边的管事见压不下了,方才将事情上报过来,少夫人知晓后觉得不对劲,一边让小人去查一边赶过去看了一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