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对话一个小时前刚刚发生过。
但是短短一个小时,就已经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盛衍这次没有凶秦子规,只是有点不自在地避开了视线:“那个沙发硬成那样,睡一晚上你腰不得断?大不了我老实点,不乱动就是了。”
自己刚才都那样了,这人还敢邀请自己同床共枕?
秦子规懒洋洋地往后靠上门框:“你就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又打不过我。再说了,你要真想对我做什么,早就做了,还能等到现在?总不能因为你喜欢男的,我们就做不成兄弟了吧,你又不是那种人。”
盛衍觉得自己的想法毫无问题,并且毫无保留地向秦子规展示了自己对他的这份信任之情。
但秦子规对于这份信任受之有愧,因为他确实想过对盛衍做什么,并且还不可控制地想过好多遍,于是出于道德底线的考虑,准备否决这个提议。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盛衍就抬眼看向他,很认真地问道:“而且秦子规,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不一样的,对吧?”
一句话问出,本来还悠哉悠哉打算恶劣一下的秦子规突然顿了一下。
盛衍看他不说话,又很认真地解释道:“就跟你莫名其妙跟我冷战了一年,但我还是愿意原谅你一样,我们关系肯定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不然我早就不搭理你了。毕竟从小到大,我跟你相处的时间比我妈我姥姥我姥爷三个人加起来都多,所以我就总觉得无论怎么样,咱俩肯定是别人没得比的,起码在我这儿,你跟我妈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说得很认真,认真到了一种像小孩子讲道理一样幼稚计较的程度。
小时候秦子规觉得自己没人要的时候,小盛衍就是这么蹲在他跟前,用小奶音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地给他讲着他好喜欢好喜欢自己,所以自己不可以这么想,不然他会生气伤心的。
所以其实从小到大,盛衍从来都是不吝惜表达自己的感情的那一个。
哪怕是因为闹脾气,会各种口是心非,但眉梢眼角一举一动,都会出卖他的心思。
而一旦不闹脾气的时候,更是经常直接得让人避无可避。
秦子规突然间就觉得心口有点酸软,嗓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就是……”盛衍想了想,又有点赌气,“算了,就是希望你不要重色轻友,其他没什么。”
“重色轻友?”
秦子规反问。
“嗯,就是希望你稍微有点人性,以后别光顾着谈恋爱,不顾兄弟。不过你要是真的不顾兄弟,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当自己瞎了眼。”盛衍说着就转过了身,留下了一个生闷气的小后脑勺。
秦子规盯着那个闷闷的后脑勺盯了半晌,似乎想透过骨骼毛发看看里面神奇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运转的,然后盯着盯着,像是突然盯明白了什么,眸底带了点笑意,叫了声:“盛衍。”
“干嘛。”
一听就还在赌气。
秦子规忍不住轻声笑道:“不干嘛,就是想跟你说,在我这儿你也永远是最重要的。不管我喜欢谁,你都是最重要的。”
盛衍狐疑地侧过身:“真的?”
“嗯,真的。”
秦子规答得笃定。
因为反正他只会喜欢盛衍。
而盛衍看上去非常聪明地眯着眸子打量了秦子规半晌,确定他看上去说得不像是假话后,才勉为其难地撇了撇嘴:“行吧,算你还有点良心。你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你以后还是该干嘛干嘛,不用特地避嫌,我不是那么小气龟毛的人。”
说着,神情高傲地转过了身。
身后还空了大半张床和大半个空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