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沉寂,所有人提高了警惕,生怕秦宽会有什么意外之举,可除了耳边响起的那一道冷哼,众人皆未急看清秦宽做了什么,眼前便一阵模糊,秦宽身后的楚风暗道不好,伸手想要抓住秦宽欲逃跑的身体,无奈,烟雾熏到了双眼,他仅仅只是扯到了秦宽衣角的一部分。
“秦宽!”烟雾好一会儿后才有消散的趋势,楚风揉着双眼,提起软剑就要去追。
“楚风,回来。”君羽尧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他抬头望了眼空荡荡的天空,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必追了。”
“可是……王爷……”人是从楚风手下逃走的,他怎么能甘心!
“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秦宽……暂时先让他去吧。”君羽尧也知,今日之计不可能轻易就抓到秦宽,不然怎么配得上他前朝将军之子的名号,“所有人都撤吧,回去好生休息,明日还有事要做。”
君羽尧对着肃默使了使眼色,而后转身,独自一人离开了众人聚集的柴房,一旁看好戏的颜朝歌意犹未尽地撇了撇嘴,亦迅速跟上了他的脚步。两人并肩走在夜间微凉的小路上,四周静悄悄的,这些天来,许久不见这样平静的时刻了。
“王爷,秦宽到底是什么人?”今晚的对话中,颜朝歌能清晰感觉到秦宽对君羽尧、对君家的仇视,他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师爷这么简单。
“他原名秦建宽,前朝大将军的次子。”君羽尧停下了脚步,神色复杂地望向身侧的颜朝歌,“早在君璃王朝成立前,他已是前朝的叛徒。”
前朝君主昏庸无能,想造反之人不在少数,但碍于宰相君家的实力,众人只是暗中密谋,表面依旧友好如初。前朝大将军共有三子,大儿子继承了父亲的意志,一生为国,不生二心,二儿子也就是秦宽,他不满前任君主的治国之策,暗中与项日景峰一系结盟,意图谋反,三儿子天生体弱,不到十五便夭折了。
“这样说来他早就和项日景峰是一伙儿的了?可那时候,项日修还不是项日一族族长吧?”所以……项日景峰的目标是族长之位?
“你只猜对了一半。”君羽尧双手负背,缓缓步向不远处的亭子,“项日一族族长之位只是项日景峰的第一步。”当年若不是君家突然插了一脚夺得了天下,项日修不会是项日一族族长,君家也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项日景峰并不罢休,打算整装旗鼓重来一次吗?”所有线索仿佛都串连了起来,项日景峰为了成就自己的霸业,私下结交了不少官员,除了前朝余孽,还有未知的当朝之人,想到这里,颜朝歌不禁有些担心,君璃王朝竟隐藏着如此大的危机,“王爷,你打算怎么应对?”
“唉……三年了,他沉匿了三年,终于要开始报复了。”袖笼下的手紧紧握起,君羽尧眺望远方,突然感觉到了疲惫。
“王爷,既然君家担起了这个重担,就一定能挺过去的,这三年来,百姓的日子过得如何,你应该很清楚。”没错,夺得天下的君家二兄弟一心为百姓着想,百姓们不但没有怪罪他们的篡位,反而因此感谢他们,感谢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将自己救出。
“颜姑娘,谢谢你。”君羽尧轻吐了口气,嘴角下意识地微微扬起,“这一路幸有你相助。”
“王爷言重了,朝歌不过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颜朝歌应着,悄悄撇开头,她并没有说出自己一心想来项湳城的真正原因,这个秘密……她不想任何人知道……
“颜姑娘,天色甚晚,回去吧,明日还要忙碌。”纾解了心中积郁已久的不快,君羽尧觉得自己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恩,王爷也是,朝歌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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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边城将军府格外平静,所有人都得到了好眠,除了楚风。
“楚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又没睡吗?”一向注重形象的楚风竟然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他两眼无神地望了望神清气爽的颜朝歌,嘴唇动了动想反驳,最后却还是闭了嘴。
“楚风,不必自责,秦宽哪是这么容易就能抓到的。”君羽尧举起茶杯,淡淡一笑,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王爷……”
“好了,先不说这些,肃将军,赵临川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吧?”君羽尧看向身侧的肃默,肃默点了点头,对着安离生吩咐了几句,可安离生还没走出主厅,一天不见的依宁却一脸着急地出现在主厅门口。
“王爷,不好了。”
“可是徐进出事了?”依宁被君羽尧派去监视徐进,他生怕秦宽会对其出手,因此特意留了个心,但谁知……
“依宁失职,请王爷责罚。”依宁单膝跪地,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
“起来吧,秦宽奸诈狡猾,昨日我们也失手任其逃脱……”原本,君羽尧想留着徐进的活口当人证,“你不必太自责。”
“王爷……”
“此刻不是追究之时,你先下去吧,安总管,麻烦你把赵临川他们带上来。”君羽尧挥了挥手,示意依宁离开,依宁见状也只能点头应着,一个闪身,离开了主厅。
没多久,安离生便带着赵临川一行人来到了主厅,与昨日之见不同的是,赵临川几人依旧穿着破旧的做工服,裸露的手臂上依稀可见一条条红紫的伤痕,君羽尧眉头微皱,双手悄悄紧握。
“草民见过王爷。”
“都起来吧。”君羽尧从赵临川身上收回视线,转而对安离生道,“安总管,能替他们准备一些椅子吗?”
“属下这就去办。”安离生应着,快步走开。
眼神甚好的肃默自然也看到了赵临川等人身上的伤痕,他转头询问君羽尧的意思,而君羽尧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于是,肃默代为问道:“赵临川,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你且详细说来,不得有半点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