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颜朝歌寒暄了几句,肃默才回到了正题,一个月前,肃默在外巡视时无意间发现一间已被废弃了三年的宅子竟然来了新主人,他正估摸着是否要与他们打声招呼时,却见一群年莫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伙子被送到了这里,而带头之人对着宅子的新主人咬耳说了几句,便转身骑马离开了,那些年轻小伙子则跟着宅子新主人一起进了这间宅子。
远处的肃默虽心有疑惑却不敢妄下定论,他斟酌了一番后策马回府,打算与安离生商讨后再来此地。而安离生得知后眉头紧皱,只是淡淡道了句“不妙”,并未说明下一步要做什么,肃默便耐不住性子偷偷潜入了那座宅院。
或许是宅子废弃已久,又地处偏僻,附近并没有多少人看守,肃默没费多少力便顺利进入了宅院,可他还没走上几步,耳畔已隐隐约约传来数人的呼喊声,仔细听来,他们似乎在念着什么口诀。肃默循着声音一路小心地穿过走廊,而当他看清眼前之景时不由得大惊,他们竟然在这小小的院子里练兵!而领头之人竟是项日一族!
这是何等大事!
回府后,肃默忙将此事告诉了安离生,自己则写了一封密函回君璃城,可事情还未得到进一步解决,安离生与肃默便先后被人陷害。
“肃将军,你凭何证据断定此事与项日一族有关?”自离开项日一族宫殿后,君羽尧便向颜朝歌言明了他此行的任务,只是并未提及牵扯进来的到底属项日一族的哪系旁支。
“回王爷,项日一族族人都会在手腕上系上一块红色汗巾,那日我所见到的领头人便系着红色汗巾。
恩?在手腕上系汗巾?颜朝歌眉头微蹙,努力回想项日修的衣着打扮,可脑海里却没有半点汗巾的影子。
仿佛是看到了颜朝歌眼中的疑惑,君羽尧轻笑一声细细解释道:“在腕间系汗巾是项日一族长久以来的风俗,但随着与君璃王朝的不断同化,他们的衣着风格也有不少变化,汗巾也从曾经的系在腕间被改成了系在袖间,而目前,系汗巾已成了一种装饰,但为了区分项日一族与众不同的身份,系汗巾的习惯依旧保存。”当然,对于不知道这个风俗的颜朝歌而言自是不会注意到项日修袖间的汗巾。
“原来是这样。”颜朝歌点了点头,视线又重新转向肃默,“现在有肃将军在,我们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那些被带走的年轻小伙子?”
闻言,肃默却是十分为难地望了眼对座的君羽尧,见他深神色不变,便暗暗叹了口气,无奈道:“请王爷恕罪,属下昨日又去了趟那间废宅,可还是晚了一步,那里早就人去楼空。”
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却又一次石沉大海,颜朝歌紧盯着自己的茶杯,双唇下意识地抿起。
“无妨,他们既然对你们动了手脚,自是察觉到了不对,此刻若是还在旧宅子里呆着,不是自寻死路吗?”君羽尧不急不缓地喝了口茶,忽然转移话题道,“我这个二王爷也是时候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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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肃默,颜朝歌正打算回房再歇息一会儿,谁知君羽尧将她叫住,神色不变道:“颜姑娘,明日项湳知府之行,交给我便是,我会让小缘和织锦在府里陪着你。”
颜朝歌顿了顿脚步,眉头秀眉微微蹙起,甚是不悦道:“王爷这是要丢下朝歌?”
“我自有让你留下的原因。”君羽尧放下茶杯,黑眸望向颜朝歌的侧脸。
颜朝歌转过身,神色不惊地回望着君羽尧道:“愿闻其详。”
“项湳知府徐进年过四十,家中已有八房妻妾,可仍然……”君羽尧并未接着说下去,但他知道颜朝歌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呵呵……”出乎意料的,颜朝歌竟然轻笑了起来,“王爷真是太高估朝歌了,朝歌自认相貌平平,论气质,朝歌比不上王爷手下的依宁,论相貌,朝歌比不过项日修的妻子,这样的我,王爷还担心会被徐进看上吗?”不是颜朝歌谦虚,她不过是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气韵,但绝对是不出挑的。
“颜姑娘何须妄自菲薄……”君羽尧轻轻叹了口气,没料到颜朝歌会这样回应自己。
“王爷是没有见过我姐姐,如果见了她……你就不会这样说了。”从小生活在颜朝语光环下的颜朝歌自知自己的平凡普通,她也不曾想过要比姐姐优秀……毕竟……没有颜家,又怎会有自己的今天。
“颜姑娘有自己的优点,为何要与她人作比较。”颜朝语的美貌君羽尧也是有所闻的,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颜朝语是君璃城公认的才女。
“我这样说只是想让王爷安心,即使我和王爷同去,徐进也是不会看上我的。”既然一同来到了项湳城,颜朝歌并不打算袖手旁观,君羽尧有君羽尧的想法,颜朝歌亦有自己的方法,他若不愿她同行,她自己去便是了。
“颜姑娘……”
“王爷不必再劝,朝歌不会与王爷一同前去。”颜朝歌望着君羽尧的双眸依然波澜不惊,正如她与他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王爷且安心去吧。”留下这句话,颜朝歌径自离开了君羽尧的书房。
君羽尧望着颜朝歌的背影,心莫名沉了沉,为何他会有种不好预感,似乎让她与自己一同前去会比他独自前往更好,但是……
“雷奕。”
一道人影从房顶跃下,单膝跪地恭敬道:“王爷。”
“明日你留下,注意颜姑娘的一举一动。”
“是。”
雷奕应着,眨眼又不见了身影,君羽尧抬头望着天空,突然胸口一阵添堵:“咳咳,咳咳……”离开君璃城已快一月,这身体……“咳咳,咳咳……”
“王爷!”楚风刚接回织锦正要向君羽尧禀告,却见他一脸苍白地干咳,“王爷,药呢?”
君羽尧摇了摇头重重咬下自己的双唇,直到嘴里泛起阵阵腥味,眉头才有片刻的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