酪奴把照殿红编进乌发里,瞧着小姑娘明媚的笑颜,心情也柔缓起来,“小姐生得好看,与照殿红正是相称的。”
“小姐且先等一等,待会儿早膳就该送来了。”酪奴看了眼窗外,走上前关了窗子,“今日清寒了些,小姐仔细身子。”
“今日暖和呢,我想出去看看。”秦晚妆哼唧哼唧,不满她关窗的行为。
酪奴温声解释:“风大,小姐娇贵,不该在风里吹着。”
秦晚妆蹭的一下站起来。
她今日戴了这样漂亮的山茶,怎么能拘在屋子里。
她摆摆手,“我饿了,我去看看早膳。”
“这”酪奴皱眉,只得跟上去。
风卷云舒,秦晚妆蹦蹦跳跳往小厨房走。
漆黑柔顺的长发一甩一甩的,殷红的山茶若隐若现,贴在青玉步摇边,腕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小厨房的人见了秦晚妆,俱是惶然惊恐的样子,“小姐怎么亲自来了,这儿烟大,您可万万不能进来。”
秦晚妆于是站在门口,昨日积攒的雨水顺着瓦檐滴下,她顺着窗子把小脑袋探进去,“你们今个儿做了些什么?”
张婆应道:“熬了白粥,炸了鲜虾和黄鱼,糕点是翡翠糕和鲜奶酥酪,阿锦还煮了酥油枣茶。”
阿锦是个腼腆的小少年,陡然被张婆提到,用白布把手擦净了,站在原地向秦晚妆弯腰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脸上还沾着面粉,“小姐晨安。”
“晨安,阿锦。”秦晚妆答得很快,眉眼弯弯,嗓音清脆,绕了一圈进到小厨房里,仔细巡视了一圈,吩咐,“把这些都装进食盒里,我要带出去。”
她想了想,又道,“装两份。”
“是。”
张婆手脚麻利,把食盒递给酪奴。
秦晚妆半道劫过来,“给我罢,我去找林哥哥一起吃,酪奴你乖乖在家,不要跟着我。”说着,一溜烟往外跑,半晌就没影了。
酪奴连忙去追。
秦府不小,酪奴追到一处园圃便找不着人,神色仓皇,“小姐,您别玩儿了,快出来吧。”
才不要呢。
她可清楚得很,酪奴就是阿兄插在她身边的眼线,若是被发现,酪奴肯定又要讲一堆话劝她回屋了。
秦晚妆像只猫儿一样缩在草丛里,眼前是繁密的枝叶,她敛息屏声,小手贴着唇角,眼睛清莹秀澈。
脚步声越来越近。
秦晚妆的心扑腾扑腾跳起来,她慢慢往墙角的洞里挪。
枝叶抖动,吸引了酪奴的目光,她踩着湿润的泥土走过来。
别过来!
秦晚妆心里呐喊,她今日必然是要出门的,她才不要被拘在屋子里呢。
脚步停了,酪奴正要捋开枝叶,园圃里响起个清清凉凉的声音,“酪奴。”
林岱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酪奴收回手,欠身行礼,“先生,您可见着小姐了?她说要同您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