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默默地叹了口气,让他处理?他怎么处理……那可是司徒连的御用太间,是说杀就杀的吗?他皱着眉头问司徒辰:“你真的要抗旨?”
司徒辰淡定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旨?本王不知道。”
火狐无语,心里暗骂:宋灵飞,你这妖女,死了也让人不得消停!
灵飞今日相当忙碌,她在为她的大计划做最后的准备,她潜入干兰的药房,拿了一把巴豆,细细磨成粉,藏在一只瓶子里……
傍晚时分,灵飞带着那只瓶子,在走廊里堵住了正要去给星儿送晚膳的张晓雯。她面若凝霜,冷冷地看着张晓雯,没有声调地说:“我要和你谈谈!”
“我没空。”向来不搭理灵飞的张晓雯今日也不准备买她的账,惜墨如金地丢下三个字就要走人。
灵飞微笑地从怀里摸出那只珠花,玩味地说道:“星儿摔秋千那日,我无意中在草地上捡到一支珠花,这几日一直想找机会还给姐姐,偏生姐姐忙得很,今日难得见到,姐姐还是没空,那我只好交给娘娘,让娘娘替我归还了。”
张晓雯的脸色唰地白了,灵飞冷笑,果然是做贼心虚,仅凭一支失落的珠花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张晓雯环顾左右,咬着嘴唇说:“妹妹要还我珠花,我自然要收,这支珠花我丢了一个多月了,一直不曾找到,这可要多谢妹妹。”
灵飞握紧了那支珠花,淡淡地说:“可否占用姐姐一点时间?妹妹有话要说。”
张晓雯哪里敢说个不字,她将灵飞带到最近的一间柴房里,伸手掩上房门,将手中的膳食托盘放在桌上,警惕地看着灵飞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灵飞绕着张晓雯走了一圈儿,背负双手,将那只装了巴豆粉的瓷瓶握在手心,最后站在张晓雯和桌子之间,背靠着桌子。一边逼视着张晓雯的眼睛,一边偷偷打开了瓶子。
她讽刺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是个已经快死的人了,你何必再为了对付我花心思?你别以为伤害皇子嫁祸于我就能万事大吉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她说话间,已经将瓷瓶中的粉末,倒进了身后的汤碗里。
张晓雯脸色扭曲地说:“龙茗公主,说话要有证据!”
灵飞微笑:“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你以为我没有证据?我们每个人的手指上,都是有纹路的,每个人的纹路不一样,只要加上特定的粉末,就能让这些纹路显现出来。我不怕比对一下,那断口旁边的指纹,究竟是谁的!”
张晓雯又惊又怕地看着灵飞,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灵飞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已经命不久矣,也不想多生事端,你好自为知,天幸这次皇子没事,否则我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张晓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灵飞竟然要放过她……
灵飞走出柴房,警惕地往东侧的拐角瞄了一眼,那里似乎有一阵风声,有人吗?可是四周一片寂静,哪里有人的影子。
灵飞舔舔嘴唇,回到房间,静静地等着东窗事发。果然二更时分,屋外传来了躁动,布玲心慌意乱地跑进房间,对干兰说:“娘娘,星儿闹肚子,一晚上已经泄了六次,晓雯起初瞒着不敢报,现在看情形不对,不敢再瞒了……”
干兰立刻起身,取过外披往身上套。
灵飞装模作样地也跟着坐起来:“娘娘,我也去。”
干兰把她按了回去:“你又不懂医术,去了能帮什么忙,你别生病就是帮我的忙了。好好休息。”
灵飞哦了一声躺回去,目送干兰离开,心里又升起一丝歉疚,星儿,对不起了……巴豆性寒,但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他应该没有大碍。
调虎离山之计已成,灵飞从床上坐起来,移开枕头,打开暗门,摸出身上藏着的铁丝,轻轻拨动那木质的密码锁,哒——哒——哒,随着一阵阵响动,她轻松地撬开了那木锁,床壁上一道暗门无声无息地打开……
灵飞跳下床,从柜子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一根蜡烛,又拿了许多用来引火的煤油,毫不犹豫地从那扇暗门走进去。
她猜得没错,这里正是干兰研究那些瘟疫疾病的地方,但眼前的场景仍然让她惊得张大了嘴……
一条用树皮做的传送带,在嗤嗤地运转着,灵飞能够听得到隆隆的水声,显然是姜兰殿后面的那个瀑布为这条传送带提供了动能。传送带上方的是一个长长的木盒,足有六七米长,盒中的冰块坚硬如铁,冰中冻着一只只瓷瓶,也许就是那些杀人不见血的病毒吧。
让她吃惊的是,现在已进入初夏,这些冰块竟然没有任何融化的征兆,她将手伸到传送带和木盒之间,一股股凉意传来。灵飞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冰箱?
古人的智慧真是无穷啊,竟然能用水车这样简陋的设备将动能转换为冷气,这是干兰做的?她怎么做到的!
可是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她的时间不多,必须速战速决。
灵飞将煤油倒在木质的长盒和传送带上,一把大火将这项人类文明的奇葩付之一炬。熊熊火苗蹿得老高,她这才露出了笑容,既然干兰要用冰来保存这些东西,那高温无疑就是它们的死敌,她相信再厉害的病毒,也抵不过火焰。
眼见木盒里的冰块融化,听到瓷瓶破裂的响动,灵飞还是不放心,干脆将燃烧的木片丢到密室的各个角落,全部烧了来得干净。
密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她的额角已经渗出了汗珠,灵飞拿着火把,想走出秘密,在干兰的房间里也放一把火,以求造成火灾的假象。
可她还没来得及出来,便被一个漆黑的身影堵在了门口,那人眼中带着愤怒的火光,冷冷地看着灵飞,怒道:“小丫头,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