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电话就挂了。我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他想跟我谈,证明还有回旋的机会!我大喜过望,立刻溜下chuáng,&ldo;去哪儿?&rdo;英珠趴在chuáng上,眼睛没睁却知道我要出去。&ldo;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你先睡吧。&rdo;英珠闭着眼睛嘟哝着:&ldo;死丫头,为了见男人把我扔一边。&rdo;我没理她,迅速穿好衣服出了门。祁树礼的黑色奔驰远远地停在小区对面的马路上,显得格外盛气凌人。他好像特别喜欢奔驰,我几乎没见他换过别的车,连颜色都不换,固执的黑色。一如他的人,固执得令人生畏。我是个不祥的人(2)他亲自开的车,我坐在副驾座上,谁也没先开口说话,气氛很沉闷。车子最后停在了罗湖的一座大厦前,上到顶层的旋转餐厅,年轻的侍应生已经在包间门口等候我们,笑吟吟地替我们推开门。房间很小,摆着一张小小的方桌,桌上意外地燃着烛光,还点缀着鲜艳的玫瑰。透过弧形落地玻璃,整个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所有的建筑都璀璨如水晶,还有流淌着车灯的河流,仿佛是天上星辰在纷纷坠落,汇成闪耀的星海,众生繁华,光芒四she。如此美景,从任何一个角度望去,都是举世无双。我有些发愣,不明白他怎么会带我来这种地方。他说:&ldo;坐吧。&rdo;我坐下了。他又说:&ldo;想吃点什么?&rdo;&ldo;我肚子不饿。&rdo;他没有理会,侧身跟侍者jiāo谈,自顾点菜。门被侍者轻轻带上,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我转过脸去,凝望着窗外黑丝绒般的夜空,那些闪烁的星星湮灭在这样璀璨的灯海中,犹自觉得惋惜。&ldo;怎么,不敢看我?&rdo;&ldo;你想跟我谈什么就直接说吧,我明天还要上班。&rdo;&ldo;你应该知道我要跟你谈什么。&rdo;&ldo;好,你说吧。&rdo;他bi视我:&ldo;想要我放弃跟安妮结婚,只有一个条件,先告诉我小静的下落。&rdo;我回击他:&ldo;想要知道小静的下落,先放弃跟安妮结婚。&rdo;&ldo;有长进啊,知道谈判了。&rdo;他瞅着我冷笑。我身子向前倾,直直地看着他:&ldo;我是为你好,frank,我不想你到时候后悔,也不想你遭报应。&rdo;我话说得很重,他的脸色一变,&ldo;我遭的报应还少吗?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报应,别想吓唬我,就凭你也想吃定我?你太幼稚了!&rdo;&ldo;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rdo;我伸手拿旁边的手袋。&ldo;话还没说完就想走?&rdo;&ldo;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肯让步,我也不会。&rdo;&ldo;那我不妨很坦白地告诉你,其实小静在哪里我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找了这么多年,心淡了,只要她好好活着,找不找得到都无所谓。&rdo;&ldo;那这么晚了你约我出来gān什么?&rdo;他仰着脸,不可一世:&ldo;谈判!&rdo;&ldo;我说了没什么好谈的。&rdo;&ldo;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rdo;他换了个很舒适的姿势坐着,一副胜劵在握的样子,&ldo;其实我们可以不以小静的下落为条件,还有一个办法让我放弃婚礼。&rdo;&ldo;什么办法?&rdo;&ldo;把新娘换成你。&rdo;&ldo;哈哈……&rdo;我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笑得肩膀直抖,&ldo;你不是不爱我了吗?怎么还要娶我呢?你就不怕死在我手里?&rdo;他镇定自若:&ldo;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娶安妮就是为了折磨她,因为她是耿墨池的妹妹,我知道耿墨池很疼爱她。很好嘛,那我就以安妮作为武器好了,让她哥哥死不瞑目,而把新娘换成你呢,安妮就逃过这一劫,你来代替她受折磨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rdo;笑容凝固在我脸上……&ldo;你这个恶棍。&rdo;&ldo;我一直就是恶棍,本来想做个好人,是你把我bi回原形的。&rdo;他从容不迫地点了一支烟,优雅地吞云吐雾,居然还朝我微笑,&ldo;怎么样,我的这个提议如何?你不是最喜欢为了心爱的人牺牲自己吗?很好的机会啊,要不要试试?&rdo;我虚弱地看着他,无力反击。他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ldo;女神的眼泪!&rdo;我一惊,他识货?&ldo;真是舍得花本钱啊,知道这颗钻石价值多少吗?你绝对想象不到!多么动人的爱qg,他为你这么舍得,你呢,不想继续为他牺牲吗?&rdo;我嗫嚅着嘴唇:&ldo;你会遭报应的,如果安妮受伤害,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rdo;说完这句话我就起身离开了。一个人坐车回南山,我根本不想回家,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感觉末日来临般的凄怆。英珠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一顿乱骂:&ldo;臭丫头,你说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到现在还不回来,是你要我过来陪你的,现在倒好,自个儿逍遥去了,你还是不是人啊?&rdo;&ldo;英珠,我活不了了,怎么办啊,活不了了……&rdo;我身体前倾,伏着膝盖躬着背突然就哭出声,英珠问清我所处的位置后火速下了楼,其实我就在小区街边的路灯下,一个人哭得肝肠寸断。&ldo;唉,你这是何苦呢?&rdo;英珠看着我直摇头。最后我们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名为红番区的酒吧,我和英珠都喝高了,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近凌晨,我们勾肩搭背踉跄着脚步游走在深圳街头,高声说笑。当迎面而来的两个小青年抢走我脖子上的钻戒时,我还以为是谁开的玩笑,直到那两个小青年飞快地跑出百米远我才反应过来,指着他们尖叫:&ldo;抢劫啊,我的钻戒!&rdo;我话还没说完英珠就冲过去狂追,别看她喝了酒,跑起来飞快,没费多少工夫就追上了其中一个小子。我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扭打在一起,场面很混乱,我和英珠两个对付一个好像还不怎么吃亏,何况英珠还是学过跆拳道的,那小子很快就招架不住,被英珠揍得嗷嗷惨叫。可是,当跑远的另一个小子又折转来救他的同伙时,qg况发生了大转弯,他带了凶器,明晃晃的一把匕首在夜色下发着寒光。英珠把我拉到了身后,双方对峙足有十来分钟。&ldo;英珠,算了,我们走吧。&rdo;我到底胆怯些,拉她的袖子。她甩开我,大叫一声,一个连环腿朝对方扫过去,那持刀的小子被扫了个狗吃屎。英珠反应极快,腾地一下骑在了他身上,抓起他的头发往地上撞,我也过去帮忙,狠狠地踹那小子,场面似乎被我们控制,然而我们都忽略了另一个帮凶,就是最初被我们打倒在地的小子。他不知从哪儿摸来一块板砖,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英珠后脑狠狠挨了一下,应声倒地。她一倒,地上的小子反扑过来对着她胸口就是一刀……血,鲜红的血汩汩地从英珠的身体里淌出来。我死命摁着英珠的胸口,还是无法堵住喷涌而出的鲜血,&ldo;英珠,英珠啊……&rdo;我抱着她的头,怎么呼唤她都没有反应,惨白的月光下,整个世界一片惨烈的红。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个不祥的人,只会带给周围的人灾难和不幸,于是我更加不幸,也许究其一生也无法赎完自己犯下的罪。英珠随即被送往医院。急救。输血。手术。警察要给我录口供,我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思维逻辑完全混乱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上的红灯,他们问我什么,我只会点头或摇头。但当我说出英珠的韩国人身份时,引起了警察们的高度重视,我听见为头的一个警察给他的上司汇报:&ldo;是!好!我们马上行动,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捉拿凶手!&rdo;警察们去行动了。我还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发呆。已经给高澎打了电话,此时他大概正在返程的途中。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英珠被直接送往特护室观察,我跟着赶过去,脑子里嗡嗡的,医生跟我说着什么我没听太清,&ldo;头部受重创&rdo;,&ldo;昏迷指数3&rdo;,&ldo;脑水肿&rdo;,&ldo;肺部被刺穿&rdo;,&ldo;失血过多&rdo;,&ldo;间歇xg呼吸衰竭&rdo;……&ldo;你们跟我说这些gān什么?你们不是医生吗?是医生就赶紧救人,说这么多废话gān什么?&rdo;我红着眼睛冲医生吼。医生顿了顿,又说:&ldo;伤者的左手一直紧握成拳头状,我们怎么掰都掰不开,不敢用劲,怕伤到她,你要不要过去跟她说点什么,看看她手中到底拿的什么。&rdo;&ldo;她能听到我说话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