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宜文感觉到离他有些距离的晓娴身上散发着冷冷的气场,将周遭温暖的空气都给凝固了,让他窒息。这种感觉犹如喉咙被异物堵住,憋得难受,努力想要将异物吐出,好呼吸新鲜的空气。
他瞟向晓娴,黑如墨般的眸子里光华闪烁着,薄唇抿了抿,暗暗的攥了下拳头,似在给自己鼓气,慢慢的向晓娴身边贴近,而后迅速地握住她凉凉的柔荑。
晓娴本能的挣着,瞪着,不快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康宜文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不干什么,你手好凉,给你捂捂而已。”口中说着话儿,眼睛去不瞅她,无视她愤怒的眼神。
晓娴自然也感受到了来自康宜文宽厚而又温暖的大手所传递过来的暖流,被他握住的手真的好舒服好暖和,连连带着身体也暖和起来。
只是因心情不够好,不愿意接受他这份绵绵情意,依然挣着:“不用你如此好心,放开。”
康宜文不但没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嗔道:“晓娴,别这样。咱们俩人还是说说话吧,你要是再不说话,我真怕自己会憋死。我知道你心里还不痛快,你将这些不快说出来吧,闷在心里会更难受的。过了初八后,咱们俩人过得可就真正是自己的日子哪,你是我们康家三房的女主人,我是男主人,难道你不开心吗?家中所有的事情都由你来作主好不好,你让我往东我不会向西,你让我上房揭瓦,我不会爬树掏鸟窝,怎么样?”
“噗!”晓娴被他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上房揭瓦,真是亏他想得出。
听到她笑,康宜文顿觉心里亮堂了起来,心情自然也愉悦起来。
“你瞧瞧,你笑容多美,还是该多笑笑,别老是板着脸。你要想着,开心日子也是这样过,不开心日子也是这样过,那为何不开心些。有些人也许就不想见到咱们开心,咱们要是真的不开心了,那岂不是正好如了他们所愿。晓娴,这个理儿,你应该明白吧。”康宜文边打趣边劝慰着晓娴,声音温软。
晓娴轻轻摇头,这些话以前明明是自己安慰别人的,如今却被康宜文拿来安慰自己,心中却也豁然开朗。是啊,既然事情已是这样,何必还耿耿于怀于自己的心软,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吧。
“嗯,谢谢。对了,你大哥怎会也是这种人,和你大嫂俩人还真是像啊,难怪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希望经此事后,他们不再做这种龌龊事。”晓娴终于开了口,转移了话题。
“哎,其实我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是大哥所为,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突然就变了。不过,相信有了那一亩田地的精神补偿费,他们做事总要掂量掂量吧,这一条一旦分家时写进契书,有了中人作证,那可是要算数的,他们总不会拿自家的田地不算数吧。”康宜文替康宜富叹息着,同时剖析着他和秦氏的想法。
“嗯,希望如此,这也是我提出精神补偿的一个主要目的。光口头赔礼,他们并不损失什么,无关痛痒,他们很快就会故伎重施的。”晓娴轻轻颔首,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
康宜文既尴尬又心疼,尴尬难堪的是自己有这样一个娘和兄弟,心疼晓娴因此而受了许多的委屈。
“晓娴,你怎么想出精神损失补偿这法子的?”康宜文好奇的问道,精神损失对他来说,算是个新鲜的名词吧。
“说了你可别不高兴啊,我见你娘总是犯同样的毛病,不管是你求还是爹骂,都好不了两天。后来我想你娘对钱财之类的东西看得比较重,就想到用钱财来约束他们的行为。当然,这也不光是她一人对钱财看得重,可能大多数都会看得重吧,除非是那种极有钱的富家子弟,不知赚钱的辛苦。至于效果怎么样,现在还不知。”晓娴轻叹一口气,说出心中的想法,话说完后,不自觉想起了花钱不心疼的苏简然来。
康宜文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无声安慰了一下后说道:“娘的本意可能是为家里着想,只可惜用错了方法,你莫要再往心里去了。”
“嗯。”晓娴轻声应了,不知不觉间,已到家门口,俩人进了屋子。
他们俩先去厨房烧水洗脸洗脚,而后将明天去王南华家的礼物准备好,康宜文却没有出晓娴房间的意思。
“时辰不早了,都早点儿睡吧。”晓娴开始赶着康宜文,并掩嘴打了几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这不是装得,实在是真困了,昨晚本就没休息好。
“嗯。”康宜文深深的看了几眼晓娴,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但还是撩袍起向房间外走去。
就在他快要出房门时,突然转身一把搂住了晓娴,在她错愕之时,他带着蛊惑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软响起:“你可知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儿是什么?”